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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德周刊20180601期 >> 第02版:柳湖
栀子花开忆外公
□丰采盈
  我是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的孩子,与那些由祖父母带大的小孩相比,我的记忆中关于姥爷的部分并不多,但每一个瞬间都是我脑海中闪烁着无限疼惜和爱怜光芒的珠贝。
  那一年我约摸4岁,刚刚朦胧记事,姥爷喊道我的乳名:“小铁蛋,帮姥爷倒杯茶来……”当我将一杯冲泡好的香茗端到姥爷的手中,姥爷笑眯眯地对我说:“这丫头真能干! ”听到姥爷带着鲁西北腔调的夸奖,比吃了蜜还甜!
  曾经那个不满6周岁的小女孩背着沉重的书包慢吞吞走出教学楼,远远看到姥爷站在学校门口翘首盼望我的身影,伴随他迎接我的是那柔和的呼唤:“盈盈! ”姥爷像变戏法一样从布包里取出一杯菊花水,一个削了皮的苹果或是一块甜甜的香瓜。
  我的姥姥患重病后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姥爷为了不给晚辈添累赘,原本不会烧饭菜的他慢慢开始学习做饭,与已然退化成幼儿似的姥姥朝夕相伴整整10年。在姥爷携手姥姥度过的每一个孤独日子里,姥爷不再外出下象棋、侃大山了,不能再去带队表演、打太极拳了。看电视成了古稀之年的姥爷与外界联系的主要方式。姥爷喜欢端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观看各类新闻节目,新闻联播、国际新闻、经济新闻……是姥爷的每日必听。也许只有在那一刻,日渐苍老憔悴的姥爷才会获得遐思神游的短暂自由吧!
  姥爷满76岁那年病倒了,他被接到武汉的大姨家度过了6个月的垂暮时光。我仍清晰地记得初三下学期开学不久的一个周末的晚上,难得一家三口齐聚客厅,爸爸烧水泡好了一壶茶,正要举杯共饮,妈妈接到了千里之外传来的姥爷临终的讯息,我们连夜赶去见姥爷最后一面。当我手捧姥爷的遗像走向墓地,心底一遍遍回响起姥爷的声音:“盈盈,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 ”
  姥爷去世1个多月后,我来到武汉读高中。姥爷的骨灰安葬在同城的西郊,冥冥中我爱上了与姥爷默默的对话。姥爷,您的外孙女独自在外求学,15岁的我在高一暑期设计了鲁西北寻根之旅,一个人踏上生养您的故土——山东德州,品味了您生前多次提及的美食德州扒鸡,看到了许许多多和您一样口音的家乡人,那几天姥爷的音容笑貌重现眼前,恍如隔世。
  如今姥爷离开我已3年多了。亲爱的姥爷,现在的我马上高中毕业了,已陆续收到国外10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即将开启出国留学生涯。姥爷若还健在,您一定会满意现在的我的状况吧?仰望星空,遥寄思念,耳畔仿佛又一次响起姥爷的鼓励话语:“盈盈,好孩子,加油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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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 版: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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