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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系列散文连载 漫话古贝春(55)
  王则起义赈灾和招募义军的布告一贴出,方圆百里的饥民成千上万,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几岁的少年,人们扶老携幼,拖家带口,犹如潮水般向贝州城拥来。为了吃口饱饭,都带着衣被准备过夜,为了参加义军造反,会武术的都身佩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诸般兵器。城里容纳不下,就在四郊荒野用柴草自搭窝棚防寒住宿……
  王则带领随从到饥民中慰问。所到之处,都是掌声雷动,山呼“万岁”。王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深受万民拥戴的热烈场面,心情激动不已,眼里饱噙着兴奋的泪水,不时地向民众挥手、鼓掌致意,有时又深深地鞠躬感谢,还有时大声讲上几句抚慰和鼓动的话。此时此刻,正义的呼声,民众的力量,真令他大有英风豪气、雄贯云天之感,使他造反起义、除暴安良、为民造福的意志更加坚定,决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义队伍很快扩充到上万人。人人正气在胸,兵器在手。贝州原本是驰名的武术之乡,一拳一脚,招招式式,十八般兵器,义军将士各有精妙,各有绝招儿。这些用贝州高梁米填满了肚子的人们,一说杀贪官,反饥饿,惩恶除暴,一个个壮怀激烈,眼珠子都发红。为了迎战敢于来犯之敌,人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在军民拥戴之下,王则被推为东平郡王,立国号安阳,年号得胜,改贝州为中京。王则又封张峦为宰相,卜吉为枢密使,李教为大司马。贝州城内以一楼馆为一州,书全国州名,封潘方净、郝用、崔象、石庆、张英、李刚等下属各为州郡太守兼兵马都监。张英为中京太守、兵马都监兼禁卫将军。义军兵士及民众均面刺“破赵得胜”字样,以示推翻宋王朝统治的决心。随着建国立朝,王则将贝州驰名特产 “小米香”酒列为御用国酒。首先用来犒赏义军,奖赏作战有功将士。他自己虽已称王,但仍以马棚为居室,在库房里处理公务,他和张英仍穿着平时的粗布棉衣,同三军将士在大伙房一起吃高梁米饭。他那颗廉洁自律、苦乐共之的平民之心,高度地团结和凝聚着广大义军将士,形成了一股一呼百应、誓死不屈的气势。
  宋仁宗赵祯刚刚接到大名府河北安抚使贾昌朝的密奏,言称“贝州宣毅军卒王则拟于庆历八年正旦聚众反叛”。紧接着,德、齐、博、冀诸州太守又火速奏闻:贝州王则于庆历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兵变谋反,杀人抢粮,破狱放囚,夺取军资,占领贝州,称王建都,改朝换代。赵祯这位喜歌舞、恋酒色、怯弱寡谋的一代庸君,此时贝州兵变的消息,犹如一个沉重的闷雷在他的头上炸响,打得他心惊肉跳,惶恐万状。因为他知道,黄河以北广大平原,连年荒旱,危机四伏,饥民百姓情绪震怒,大有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之势。如今贝州王则谋反已成,一旦蔓延开来,江山危矣,待他心神稍有清醒镇定之后,便破口大骂贾昌朝:“骗子!无耻!王则明明已反,你还胡言明年 ‘正旦’举事。欺君罔上,居心何也?”翰林侍读学士杨偕道:“贾昌朝其人,为人阴晦,此次又贼发其部。陛下不得无防,还望深思慎行。”赵祯皇帝转身步入内宫找他的爱妃 “张美人”密谋策划一番。然后急令各道禁军兵马立即启程,连夜赶赴贝州灭贼。诏澶州、孟州、定州、真定府等河北各州县 “预设守备”,严防起义扩大。又委派权知开封府明镐为河北体量安抚使,亲临前线指挥。
  王则起义占领贝州后,料到宋军官兵必将前来围剿镇压,便一方面加固城池、屯粮积草、赶制兵器、训练兵马,一方面派大司马、弥勒佛教首李教,带领教内数名精干义军,出使德州、冀州、齐州等周边附近教会,游说串连,共济天下苍生,“破赵灭宋”,联合起义。此时,小白脸卜吉,虽被封为枢密使,自亦具备一身好武艺,但一想到宋朝官兵大军压境,心内总生几分寡不敌众的怯意,也向王则请求出使邻州游说。他觉得一旦宋军包围了贝州,那样他会处在战斗激烈的漩涡之外,自然就有了一种安全感。他的请求立即被王则拒绝。晚间,张英问王则:“卜吉要求出城,你看出他的用意了吗?”王则道:“请你相信,危机时刻我是不会容忍他去当逃兵的。”
  时至十二月七日,宋军旌旗遍野,刀枪如林,人呼马嘶,若蜂拥蚁聚,层层包围了贝州城池,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这天,王则一直站在城楼上观阵思考:官军的长途跋涉,疲惫不堪,令他想到了《孙子兵法》中的“以逸待劳”,“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决计明晨四 更 造饭,军将饱食,大开城门,四 面 出击,狠杀官军,挫其锐气,给以致命的 打 击……           高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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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教育·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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