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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德周刊20171215期 >> 第02版:人物
“互联网+”风口上的鼓风者
——访摩拜科技副总裁、腾讯原公共战略总监崔书锋

出席2017中国—阿拉伯国家博览会


2015年9月,出席2015中国国际投资法律论坛


参加世界互联网大会,左为国务院参事、科技部原副部长刘燕华


  个人简介
  崔书锋,宁津人,法学博士,现任北京摩拜科技有限公司副总裁,主要负责公司中央政府关系、地方政府合作和摩拜研究院方面的工作。
  曾先后在原国家外经贸部和商务部条约法律司及反垄断局、腾讯公司工作16年。在对外经贸大学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在中国社科院完成博士后研究,系罗马国际统一私法学会访问学者。先后发表学术论文10余篇,主编或参编论著8部,《论我国市场流通法制建设》一文获省部级学术论文一等奖,被多家政策研究机构聘为专家顾问。
  在全国互联网行业从业者眼中,没有哪个地方比北京中关村更令人神往。这里是圣地,也是乐园;这里有挥斥方遒的业界大佬,也有喝着最浓创业咖啡的青年才俊。
  9月25日下午,我们来到中关村,中国技术交易大厦是此行的目的地。在大厦5楼属于腾讯科技(北京)有限公司的一间会议室里,我们见到了崔书锋。
  碰巧,这次采访选在了崔书锋的一个重要日子。就在这一天,他决定从腾讯公司离职,到摩拜科技有限公司工作。
  曾在商务部任职,主笔起草我国的《反垄断法》,曾在腾讯作出重大贡献为“企鹅帝国”的前进提供重要指引,如今又要在最新锐的科技企业任高管——现年43岁的崔书锋何以取得如此成绩?利用两个会议之间的难得闲暇,他和记者分享了自己的经历与见解,记者也试图探寻这一问题的答案。
  求学路上立下鸿鹄之志 为我省经济发展建言献策
  接触过崔书锋的人谈起他,总会加上“学养深厚”“视野开阔”“格局宏大”这样的定语,如此特质,早在求学阶段便显露无疑。
  2000年底,尚在上海对外贸易学院(今上海对外经贸大学)读研的崔书锋给山东省政府主要领导写了封信,题为《山东从经济大省向经济强省跨越的路径选择》,信中详细分析了上海的发展经验,并为山东经济发展提出具有前瞻性的建议。省领导被他颇有见地的建议打动,第二年初通过省人事厅回复崔书锋,表达了期望他到山东工作的意愿。只是事有不巧,崔书锋此时已接到国家外经贸部(今商务部)的录取通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到北京工作。
  格局和视野难以天生,离不开长期的学习与积累。1974年9月,崔书锋出生在宁津县杜集镇崔庄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父母读书不多,但深信“读书有用”,常常想办法借来各种书和连环画,充实着他的童年生活。
  8岁那年,即将成为一名小学生的前一晚,崔书锋一夜未睡,思绪穿越时间到达未来,编织成美好憧憬。那个年代,学习和生活条件都很艰苦,在镇上读初中时,学校宿舍连床都没有,他们就把麦秆铺在地上,上面再铺一张草席当床。“人造床”一到夏天就很潮湿,让人浑身发痒;一到冬天则又“凉爽”无比,躺下去都需要勇气。
  如今回忆起来,崔书锋的语气中并无抱怨之意,相反,他认为正是艰苦的环境给了他不断向上的动力。 1994年,崔书锋以宁津县文科“榜眼”的成绩考入青岛大学法学系。离家之时,在亲朋老乡的祝福声中,他立下鸿鹄之志:一定要不断攀登,不辜负这些年的努力。
  大学里,崔书锋徜徉在法学世界,成绩依旧出色。课余时间,他还在校团委的支持下创立了演讲与口才学会,并成为青岛大学首任社团联合会主席,社团活动搞得风生水起。1998年,崔书锋考取上海对外贸易学院(今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济法专业研究生。
  崔书锋说,求学路上,刘慧晏、徐开墅、周汉民等恩师给了他极大帮助。刘慧晏是当时的校团委书记,很关心崔书锋的学业和生活,在他暑假留校准备考研期间,还专门找了一间办公室便于他复习之用。徐开墅教授是我国当代著名民法学家,是崔书锋的首任硕士研究生导师,当时年逾八旬的徐老一边为我国法治建设殚精竭虑,一边在讲台上辛勤耕耘,深厚的学术素养与崇高的人格深刻影响着崔书锋。可惜的是,1999年,徐老病倒在讲台上,后溘然仙逝,让他悲痛万分。时任上海对外贸易学院副院长兼法学院院长周汉民教授是崔书锋的第二位硕导,他不但在专业方面指导学生,更是给予“做学问的人要对国家、民族有热爱和责任感”的谆谆教诲。毕业时,崔书锋收到一封周教授的亲笔信,信中“对人感恩、对己克制、对事用心、对物珍惜”4句话,让他受用至今。
在商务部初露锋芒 肩负起草我国反垄断法重任
  回首崔书锋的成长路,在国家部委的工作经历对其格局的养成起到了关键作用。
  对中国而言,2001年是个大事频出、收获满满的年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即是其中之一。也是在这一年,崔书锋考入国家外经贸部条约法律司,第一项工作任务就是梳理我国现行外贸相关法律和政策,列出清单以便“废除一批、修改一批、新立一批、保留一批”,以达到符合入世时承诺的要求。用了一年多时间,他圆满完成任务。
  2003年,经国务院机构改革,国家外经贸部被撤销,在此基础上组建国家商务部,增加了管理国内市场流通的职能。但当时相关法律条文不健全,崔书锋和同事用了一年多时间,梳理出国内市场流通法律框架。之后5年里相关法律法规的制订,便是以这一框架为依据。
  经济法学界普遍认为,反垄断法是现代经济法的核心,能维护自由公平竞争秩序和经济发展活力。 2003年12月,反垄断法作为重要经济立法项目被列入第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规划;2004年,国务院将反垄断法列入立法计划,并交由商务部具体落实。
  鉴于在梳理国内市场流通法律框架时的突出表现,起草《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送审稿)》的重担落在了崔书锋的肩上。他深入研究了全世界范围内几十部相关法律法规,并专程去欧洲做访问学者研究欧盟竞争法。 2004年2月底,反垄断法起草完毕并上报至国务院,他本人也于同年6月被借调至国务院法制办公室《反垄断法》审查修改小组工作半年。 2007年8月30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九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草案)》,并定于次年8月1日正式实施。之后,崔书锋又将大量精力投入到这部《反垄断法》的配套规则制定及执法实践中去。
  为国家贸易利益不懈奔走 参与应对我国首例国际反垄断诉讼
  2005年1月,美国两家公司向法院提起诉讼,称4家中国药企共同实施了对美出口维C产品的价格共谋行为,违反了美国反垄断法。这是我国企业遭遇的第一例国际反垄断诉讼。出于种种考虑,其中3家企业在一审判决前与原告和解并给予赔偿,只有河北维尔康制药有限公司坚持不和解。历经8年诉讼,美国法院一审判决,向维尔康开出9.34亿元人民币“天价罚单”。一审败诉后,国内法律专家普遍认为,通过上诉推翻一审判决的难度非常大。
  当时,中国维C产量占据全球近七成份额,美国是最大出口国,官司成败不仅决定着这家药企的命运,更是对今后我国维C产业发展有着深远影响。
  以商务部为代表的中国政府坚定地站在中国药企一方,为中国的商贸利益而不懈奔走,崔书锋深度参与了这一事件。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曾公开表示,相关中国企业的行为完全符合当时中国的法律法规,美国针对中国企业的审理结果“不公正、不恰当”;此外,商务部还向美国上诉法院以“法庭之友”信函的形式陈述意见。经过3年努力,美国联邦第二巡回上诉法院最终以“国际礼让原则”驳回针对中国维生素C制造商的价格操纵民事裁决,中国药企最终赢了。
  回忆这场影响深远的“拉锯战”官司,崔书锋称“收获的不仅是胜诉”,还让他能够从更宏观的视角看待经济与法律,思考问题的深度和广度都大幅提升。
  引领“互联网+”风口 为“企鹅帝国”谋划前行方向
  崔书锋频繁成为各大媒体座上宾并为人所熟知始于2014年8月。当时,事业顺风顺水的他做出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从商务部辞职,到腾讯公司工作。
  问其原因,崔书锋表示:“互联网是这个时代的风口,蕴含着巨大能量和数不清的机会,我希望能在其中触碰最前沿的事物并寻找新的发展机会,为国家和社会做更多有用的事。 ”
  在腾讯公司,崔书锋的职位是公共战略总监。“何为企业的公共战略,商界和学术界目前都没有统一定义,大体可以理解为通过与政府、媒体、行业协会等社会公共机构建立沟通与合作机制,促使公共政策的制定更多倾听业界声音,以寻求多方共赢的发展路径。 ”崔书锋说,在腾讯任职3年间,他集中精力完成多项重要工作,对推动“企鹅帝国”的前行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在2015年3月的全国“两会”上,身为全国人大代表的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提交了题为《关于以“互联网+”为驱动,推进我国经济社会创新发展的建议》的议案。“互联网+”及相关理念的提出,始于腾讯高层带领公共战略团队的调研与思考。就是在这次全国“两会”上,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出“互联网+”行动计划,腾讯的理念和政府规划达成高度契合。崔书锋深度参与了腾讯“互联网+”概念的研究和战略规划工作,产生了足以改变社会的力量。凭借这一突出贡献,崔书锋和相关团队拿到了当年腾讯公司的“重大业务突破奖”。
  此后,崔书锋经常代表腾讯在公开场合阐释“互联网+”的内涵并积极推动这一战略的落地。在他和同事的努力下, 2015年8月12日,德州市政府与腾讯公司、德州应用技术研究院与腾讯研究院分别签订合作协议。作为山东省首个与腾讯公司实现战略合作的城市,德州可依托腾讯公司的数据基础、云计算能力及微信、QQ等社交平台产品,整合优势资源,在“互联网+城市服务”“互联网+农业”“互联网+创新创业”等领域开展战略合作,共同打造山东省“互联网+”项目样板城市。为了这一战略合作的达成,崔书锋牵线搭桥,做了大量前期工作。
  为共享经济发展添柴 倡导“新出行”
  崔书锋在摩拜履新两个半月之后,记者再次致电进行采访。他坦言,这段时间里工作非常繁忙,学习了很多新知识,也对很多新命题进行了深入思考。
  11月10日,崔书锋在越南岘港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现场聆听了国家主席习近平的主旨演讲。习主席提出的“中国主张在开放的、共享的、互利的、共赢的多边体制下推进贸易自由化”让他倍受鼓舞。“亚太正成为全球共享经济最为强劲的长期增长引擎,摩拜单车也在努力‘走出去’,但或许会面临一些融合方面的问题。 ”崔书锋说,“我想我们需要做到两点,一是本地化的合规;二是把我们的技术优势、产品优势做成一个有利于当地需求的商业模式。做好这些,就能让共享单车成为当地公共交通的促进力量。 ”
  近日,崔书锋总结了共享经济带来的“十大财富”,他认为,从分享到共享,现在共享经济已经给中国的社会和个人带来了重大利好;同时,共享经济需要配合政府做好大数据的管理,让企业和政府实现共赢。与此同时,崔书锋建议政府不能用传统工业思维管理共享单车,而应用创新的科技、创新的思维来管理,“这需要政府观念和执法方式的转变,这个事情需要企业和政府不断磨合。 ”
  日前结束的第四届互联网大会上,“摩拜橙”点亮乌镇,摩拜CEO王晓峰提出的“新出行”理念收获多方赞誉。崔书锋也在公共场合多次对这一理念进行阐释:“如何让整个社会的出行更便捷,让公共交通更好地发展,让私人出行和公共交通更好地衔接,是摩拜首要面对的社会责任问题。摩拜将继续推动社会公众建立文明绿色出行的意识和习惯,使关注环保和公益、降低碳排放成为每个人自主的行为。 ”
  基于其在共享经济领域的卓越见解,12月13日,崔书锋被聘为工信部信息通信经济专家委员会第五届委员,参与中央部委经济决策的顾问咨询工作。
  今年6月,摩拜单车正式来到德州;9月,进驻宁津县城。得知摩拜单车在家乡很受欢迎,崔书锋很高兴,“德州区位条件优越,很容易接受来自北京等地的新事物、新科技,这几年实施的建设协同发展示范区战略让德州获得了很好的发展机遇,推出的优待人才制度会让德州成为创业者的热土。 ”
  虽然常年在外地工作,但崔书锋一直关注着家乡的发展。除了为德州和腾讯的合作牵线搭桥外,今年7月,他还参加了“百名博士进宁津”活动,受聘成为宁津县委、县政府首批智库专家。“能为家乡发展尽绵薄之力,我很荣幸,我希望能有更多这样的机会。 ”崔书锋说。
  采访的最后,崔书锋欣然命笔,写下“‘互联网+’赋能产业发展,祝愿德州乘势而上,鹏程万里”,表达了对家乡的祝福。
□本报记者张晓航任立松本报通讯员孙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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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 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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