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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耿老三十年
□张庆岭
  蓝天,大海,白云……夏日的青岛,热情洋溢,美丽动人。
  由诗人郭召磊陪同,我们一行4人驱车向珠海一路4号公寓进发,去拜访在当代中国散文诗坛挥旗抗鼎的九旬诗人耿林莽先生。耿老是我的文学与精神导师,对他,我崇敬了30年,却一直未曾谋面。
  记忆,随着汽车奔驰,一路澎湃。
  1986年,在一所中等师范学校任教“文选与写作”课的我,刚刚步入文坛,便爱上了散文诗。那一年是《黄河诗报》创刊后的第二年,它第四版上刊登了整整一大版散文诗,耿林莽先生那美妙的诗作,一下子便嵌入我心中。那一章章文字,奇特、精湛、神秘……后来,我从编辑那里知道了耿老是《青岛文学》的资深编审,且正在主持着“散文诗开发区”栏目。于是,便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开始向他邮寄我的习作。一次、两次、三次……终于,耿老来信了,他的指导热情亲切,而又一语中的,引我从茫然进入正途。不久,阿红主编的《当代诗歌》发表了我的处女作《枯树》。之后,《青岛文学》在“散文诗开发区”栏目,头题刊载了我的5首组章《爱的黑风林》。从此以后,我与耿老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1991年,省委宣传部以《黄河诗报》为阵地举办“全国纪念建党70周年文艺创作征文”活动,我与耿老的作品同获诗歌等级奖,我们的心贴得更近了。我与耿老开始了频繁的书信往来。为引导我创作,耿老把他的早期散文诗专集《醒来的鱼》寄来。他强劲的创作势头,一直指引着我前行。之后,他又把他的《草鞋抒情》《散文诗六重奏》等陆续寄来,让我在分享着他的快乐的同时,一次次迸发出强烈的创作欲望。
  2006年,我开始创办、主编《小拇指》诗刊。见到“创刊号”,耿老送我一个字“好”。这鼓励让我连续几天都心潮汹涌。由此,我和同仁便立志“辑精品,诗天下”。这些年,耿老一以贯之地对刊物悉心关注,年年垂赐大作,先是纸稿,后是电子稿,从无轻视,疼爱有加。就这样,一晃又是10年。
  上午9点11分,我们摁响了耿老的门铃。出来开门的正是耿老——两颗孕育了30年期待的诗心,瞬间怦然跳动在了一起。我赶紧向前,扶老人家坐下。他那蹒跚的步履,委实让我感到了人生的沧桑,但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依然放射着诗人青春、坚毅、亲切与达观的光芒。
  “庆岭啊,我总以为你只有50多岁,没想到,你也进入老年了! ”我答:“我已年近七十,依然是你的学生啊!”
  “你的诗,结实,温润,有着刚正而又坚毅的骨头,且充盈着个性特色,我一直喜欢……”耿老的兴奋,溢于言表。“《小拇指》办得不错,精美、大气、纯正。快说说你是怎样坚持下来的?”耿老的询问,打开了我话语的闸门。
  “办诗刊难哪,印刷费怎么办,稿酬怎么办,必要的活动经费怎么办,长期的邮寄费又怎么办……两个字——‘化缘’,以商养文、以企养文、以政养文,你支持我办刊,支持我为民族的诗歌事业尽力,我就帮你做商业文化、企业文化、地方文化策划服务,但有一条,刊物我做主,必须保证‘诗刊的纯粹性’,这就是我的所谓‘只出卖身体,不出卖灵魂’……”听到这里,耿老开怀地笑了。他的笑声欢畅而又纯真。
  畅谈散文诗的未来,自然是谈话的主题之一。我们都认为进入新世纪,中国的散文诗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特别是近10年,由于广大诗人一致认可了当代诗坛“现代诗、散文诗、旧体诗”三足鼎立的局面,统一了“散文诗的本质是诗”的终极认识,散文诗创作开始摆脱小打小闹的局面,正沿着健康的方向奔向广阔的未来。我们还认为,正在注入强劲现代元素的散文诗,将有可能成为未来现代诗的主流。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已近1个小时。考虑耿老年事已高,我与召磊便起身告辞。老人家缓慢地移动着脚步,送我们出门,许久,他还在那里依依不舍地站着……
  吾师耿老三十年,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拜望。耿老,我还会再来!
  ( 作者系《小拇指》诗刊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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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7 版:柳湖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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