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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澄清的手稿



  (上接4版)我们也无法追根溯源地找到郭澄清最初的灵感来源于哪里——虽然从这部小说及他朋友们的访谈中,我们知道了这部小说牵扯到了他自己的家史,牵扯到了宁津县的抗日战争故事。可是,那最初触动了他神经的到底是什么呢?那才是《大刀记》的缘起。可惜郭澄清先生早就去世了,最初神赐的灵感也随着他闭上眼睛,永远地成了谜语。现在,我们主观地认为,在宁津县城的那个四合院里,《大刀记》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框架,已经具有了初步的规模,抗日老干部、自称“江北棋霸”的闫城只是给它丰富了血肉,加了一些亲身经历的抗日故事的枝蔓。他的亲朋好友也只能是在词句上在某一段落的精彩与否上,给了一些力所能及的言说。这些,对于一部近120万字的长篇小说来讲,绝不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一部长篇小说往往是一个作家此前文学创作的集大成,可郭澄清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在自己的脑子里慢慢地孕育它,这多么像一个女人的十月怀胎呀。幸福的女人见到谁都要谈论一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为即将诞生的孩子设计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她甚至已经给孩子规划好了人生方向。
  《大刀记》的缘起,应该比我们想象得更早。
  1985年5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他的《龙潭记》。 《龙潭记》也是《大刀记》的“开篇”。与一九七二年出版的 《大刀记 (第一部血染龙潭)》相比,《龙潭记》除个别章节的题目和内容稍有调整外,没有做很大修改。两本书后,郭澄清标明的创作时间均是:一九七一年九月至一九七二年六月草于宁津。 《血染龙潭》标明的修改时间是:八月修改于北京,《龙潭记》又加了一个修改时间:一九八四年春最后改就于郭皋庄。对比他为这两本书写的《后记》,可以看出他的思想变化,也可以印证不同历史阶段,一个作家不同的思考,不同的价值取向。
  两篇后记如下:
《大刀记·第一部血染龙潭》后记
  《大刀记》,拟分三部分,都是写农村阶级斗争的。
  第一部叫《血染龙潭》;
  第二部叫《火燎荒原》;
  第三部叫《光满人间》。
  《血染龙潭》,写的是抗日战争以前,农民群众反抗地主阶级压迫、剥削的斗争故事;《火烧燎原》,写的是在党和毛主席直接领导下的,以武装斗争为其主要表现形式的农村阶级斗争生活;《光满人间》,写的是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农村阶级斗争、两条道路的斗争生活。
  《血染龙潭》写到这里就算完了。
  现在再让我来交代几句:
  毛主席谆谆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大刀记》这部长篇,就是遵照毛主席这一伟大教导进行创作的。
  多年来的农村工作实践,使我深深体会到:对广大贫下中农,特别是青少年一代,经常进行忆苦思甜的阶级教育,是必不可少的课题,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批修整风运动,更使我进一步认识到阶级教育的重要性。刘少奇一类骗子妄图复辟资本主义,使我们吃二遍苦,受二茬罪。这“苦”和“罪”是什么样子呢?老一代的贫下中农,来自旧社会农村的最底层,有着血泪的记忆。青少年同志们生长在幸福的新社会,认识就可能不那么深切了。 “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基于此,作者想让《大刀记》,尤其是《血染龙潭》,作为一种阶级教育的读物,对忆苦思甜活动起点补益作用。
  作者创作《大刀记》这部小说,还基于这样一种想法: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的,是不应回避的,也是无法回避的。被压迫的工农群众,要翻身,要解放,要永远不再受穷受气,没有刀把子(即枪杆子)是不行的;有了刀把子(即枪杆子),没有党的领导,没有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来指引,仍然是不行的。如《血染龙潭》中的梁永生,为了大报血仇,为了找到一条穷人的活路,两代练武,浴血奋战,奔走了几千里,准备了几十年,并有许多穷苦人跟他一起干,其结果,是杀了个痛痛快快,落了个家破人亡!这是什么原因呢?就是因为还没有得到党的领导,还没有得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指引。在《火烧燎原》中的梁永生,将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而获得胜利,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就是因为有了党的领导,有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来指引。
  同是一个梁永生所得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说明了一条道理:即使已经拿起刀来的农民,如果没有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不论他们的人数是多么众多,斗争是多么顽强,其结果也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有了党和毛主席的领导,有了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指引,不论敌人是多么强大,我们的困难是多么多,前进的道路是多么曲折,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为真理而斗争的人们。作者是想通过《血染龙潭》和 《火燎荒原》,从正、反两个方面来印证上述这条道理,从而说明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不论在任何时期,任何情况下,工农群众离不开共产党离不开毛主席,离不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在人类前进的道路上,在风雨不断的革命征途中,总是难免出现一些我们并不喜欢出现的事情,也难免受到一些这样那样的挫折。面对这种局面,只有“团结起来,到明天”的革命乐观主义者,才能在经过一段曲折的道路之后,胜利地到达目的地;而那些面对这种局面灰心丧气的人,必将走向胜利的反面。 《大刀记》中的主人公梁永生,就是在这种局面下,从《血染龙潭》进入《火燎荒原》的。
  以上是作者的想法,或者说是愿望。从“愿望”到“现实”,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要走。在这段路程中,作者已经预想到的困难就是很多的,更不用说那些还没有预料到的了。《血染龙潭》的脱稿,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从这“第一步”看,作者感到非常惭愧不安。它不论在政治方面,还是在艺术方面,都是很差劲的。有负于领导的关怀、广大贫下中农群众的期望和战友们的帮助。但是,我不灰心。并决心在党的领导下,在群众以及战友同志们的帮助下,力争把下一部弄得稍好一些。
  最后,让我向曾经帮助了我的、今后还得继续帮助我的领导同志、社员同志和战友同志们,谨致谢意。
  现在就先把这《大刀记》的第一部《血染龙潭》:
  献给正战斗在农村阶级斗争第一线的贫下中农阶级兄弟;
  献给渴望着从前辈人的斗争生活中汲取营养的青年朋友们!
郭澄清
  一九七二年九月于北京
  《龙潭记》后记
  《龙潭记》,业已改毕。
  回首来,交代几句:
  本书《题记》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潭不在深,有‘龙’则灵。 ”“龙”者,炎黄子孙之象征也;“潭”,乃“龙”之故乡者也。或者说,“龙”,即我中华民族;“潭”,即我万里“神州”。总之,一句话:“龙潭”者,祖国也。基于此,才给本书描写的主要地点,起了个象征性的名字——“龙潭街”。
  书,也命名《龙潭记》。
  一九七五年,我出版了《大刀记》。
  《大刀记》,是《龙潭记》的“续卷”。(《大刀记》的《开篇》包括了《龙潭记》的部分章节。 )
  基于“二记”的“续卷”关系,故在两书中,采用了统一的人物主体。这样,把主人公梁永生,作为炎黄子孙的代表、劳苦大众那可歌可泣的斗争生活的写照;并通过展现其一段较长的人生道路,以说明历史由旧时代过渡到新时代的必然趋势。
  《大刀记》出版后,因特定的历史条件,加之我身体不好,“本卷”《龙潭记》,拖了十多年未能面世,这一直使我不安。今年,为了向建国三十五周年献礼,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领导和编辑同志的关怀与帮助下,我对一九七二年脱稿的 《龙潭记》,又做了些修饰,终于使它和读者见面了。
  这,总算卸下了我心中多年的重负。
  当前,全国人民,正在建设“四化”,迎“国庆”的时候,我捧出这个发生在新中国诞生前的 “悲剧”《龙潭记》;但愿它,对正生活在幸福之中的人们,有所启迪。
  这种愿望,只是作者对祖国母亲的赤子之心。
  现在,就让我将这部拙作——
  奉献给恩深如海的党和祖国母亲!
  奉献给为本书提供创作基础的老一辈姐妹兄弟们!
  奉献给正在为振兴中华而挥汗奋进的青年朋友们!
  在《龙潭记》行将问世之际,我要向曾关心这部书,或为它付出心血和汗水的同志们,谨致由衷的谢意。
  最后,殷望读者指正。
  以上,算个《后记》。
郭澄清一九八四年春于宁津时集乡郭皋庄
  对比这两篇《后记》,我们可以发现郭澄清创作《大刀记》的思想基础是阶级斗争,他想用自己的笔印证毛泽东说过的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这一警告。在《大刀记·第一部血染龙潭》后记里,他明确地说:“《大刀记》这部长篇,就是遵照毛主席这一伟大教导进行创作的。 ”“作者创作《大刀记》这部小说,还基于这样一种想法: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的,是不应回避的,也是无法回避的。 ”这篇《后记》的基本观点,与1965年他参加全国青年业余作者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时的发言 《学好毛主席著作深入火热斗争为英雄人物高唱赞歌》的论点是一致的。而在《龙潭记》的后记里,他说:“把主人公梁永生,作为炎黄子孙的代表、劳苦大众那可歌可泣的斗争生活的写照;并通过展现其一段较长的人生道路,以说明历史由旧时代过渡到新时代的必然趋势。”这前后不同的表述,是与两本小说出版的年代的政治气候相吻合的。 1972年的表述显然是受到了来自政治的压力,也是那个年代标准的言说。 1984年的表述,与1972年的表述有了天壤之别。现在我们再也无法请教于郭澄清先生,到底哪一种说法才是他自己心底的想法呢?而今,我们主观地认为,1984年的说法比较接近作者的内心——这或许才是作者构思这部小说的原动力。按照作者的想法,这是一部长河式的长篇小说,时间跨度从清末到作者创作这部小说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那部没有写出的《光满人间》应该就是《大刀记》出版后,他从北京接受的任务,那时已经叫《千秋大业》了。由于疾病的突然袭击,反映“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农村阶级斗争、两条道路的斗争生活”的这部小说,没能与读者见面。这对于郭澄清先生来讲,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他会被深深地打上“文革”作家的烙印。
  从这两篇《后记》中,我们还可以看出,郭澄清的思想是与时俱进的,他的思想脉络一直与共和国的政治表述相一致,这从他整个的文学创作中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时写的一些小说、故事、散文之类的东西,也是在一些新人新事感染之下,为了配合党的政治宣传人物写出来的……那时写的一些作品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大部分作品的人物形象不鲜明、不高大,主题思想不深刻。 ”从这些表述中,我们可以看到,郭澄清与那个时代的作家一样,没有完全独立的人生思考和哲学思考,无法跳出时代的局限,只能成为一个政治时代的政治宣传者和牺牲品。
  几乎与他是同龄人的加西亚·马尔克斯 (加西亚·马尔克斯生于1927年,郭澄清生于1933年),在写出旷世杰作《百年孤独》以前,为此精心准备了近二十年,《枯枝败叶》《没人给他写信的上校》等脍炙人口的中短篇小说都可以说与 《百年孤独》有着血缘关系。“纵观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全部作品和他的创作道路,可以看出他在揭露反动独裁统治、抗议帝国主义侵略、控诉社会的黑暗和抨击时政流弊等方面,是深刻有力的。在创作手法上,另辟蹊径,将真实与虚幻巧妙地结合起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因此被人们认为是‘拉丁美洲最著名的作家之一,也是当代最优秀的艺术家之一’。 ”
  从《大刀记》和《百年孤独》的取材上,可以说有某些共同之处,尤其是在描写帝国主义的侵略、控诉社会的黑暗方面,这两部小说几乎是一样的。可是,两部小说所达到的艺术效果和思想高度却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作家最可贵的财富是独立的思考,批判的精神,也就是陈寅恪先生所倡导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建国之后至“文革”结束,整整27年,中国历次政治运动所要达到的目的是与这个倡导背道而驰的。那时的政治运动就是要达到高度的“思想统一”,就是扼杀形形色色的“自由之思想”!由此看来,产生郭澄清这样的作家和《大刀记》这样的小说,不能只责怪作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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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5 版:《风雨大刀魂:郭澄清评传》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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