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
小西门的位置包括米市街、桥口街、小锅市街,即天衢路以北、迎宾路以西的这一区域。上世纪50年代初期,小西门是一个上无顶、边无框的豁口,因它坐落的这段城墙从西北向东南方向呈弧形,所以这个豁口略面向西南方向,距离德州城的靴子尖(遗迹今还在)最多50米。
进了豁口是凹凸不平的庄稼地,出了豁口是一望无际的芦苇塘,在豁口和芦苇塘中间是一条窄狭而凹凸不平的公路。这条路出小西门向东南,经“顺城街”“剪子股街”,通到“大西门”。向西北过广安桥,经小锅市、北厂街,通往老虎仓粮库,它是从城里通往御粮仓的官路。
豁口外的路两旁,有开饭店、茶馆、小卖部的四五户人家。由于进出城的人和车辆都要经过这里,分外热闹。
上世纪50年代,古遗址处处可见
顺着城墙从小西门向南走,不足百米就是古 “镇河阁”的遗址。该遗址是整体向西突出约4米、南北向约8米左右的一个方型平台,很像城墙的一个城台。
平台顶部西部边缘还存有城墙垛口的残迹,中心位置可看出亭阁的基础,四周是灰土夯实的面层。从“望海楼”的遗迹上向下看,城脚下有数块残破的巨型石碑、赑屃和散碎的瓦砾砖头,散落在芦苇塘边,这就是德州著名的“回龙坝”遗址。
60多年前的“回龙坝”,在城墙下公路西沿的芦苇塘边上。它向芦苇塘里突出去约一米多,长约20米,路边能断断续续地看到条石。长方形的条石里面是凹凸不平的三合土,个别边沿处还可看到方砖。周围到处是散碎的瓦砾、碎石碑,在它的南半部还散乱地丢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石王八,有的没有头、有的只剩下了半截、有的埋在土里。
那些破碎的石碑,最大的一块约一米多长,中间是一个完整的“龙”字,这是“回龙坝”上最早的石碑,它双面有字,背面是碑文。
在 “回龙坝”的遗迹处向西看,在芦苇塘的西边,是德州人引以为荣的 “九达天衢”古牌坊遗址。 “广宁桥”还顽强的为过往的行人、车辆服务着。七只石蛤蟆还在海子边,交流着对古运河的回忆。在九达天衢牌坊以北,还可见到“将军庙”的大门楼,它是德州第一座电报局所在地。
站在小西门顶的土堆上向西看,古运河的故道历历在目,“广安桥”连接着通往北厂的公路。慈氏寺(银瓦寺)里那块“修在河西、倒在河东”的石碑,还屹立在田间。
据说立这块石碑时,慈氏寺的方丈预言,这块石碑将“修在河西,倒在河东”。并命人在石碑的底部刻上了这八个大字,此事在德州流传了几百年后,随着运河的改道,石碑由河西岸到了河东岸。银瓦寺也因多种历史原因被毁,遗留的残垣断壁和众多的文物,在日本人修德石铁路时,因取土垫路基也全部消失,唯有这块石碑侥幸的留存下来。
石碑坐西朝东与小西门面对面,它的顶部是雕刻精致的盘龙碑帽,碑帽中间有个长方形的框,框中是篆刻的碑名,因是篆书加之太高,当时看不清是什么字。石碑的中间部分是雕刻的人名和数字,是一块捐款修寺的功德碑。碑下是赑屃驮着整块石碑,该碑宽约90厘米、厚30多厘米、高4米以上。直到“文革”时期,此石碑还立在原位上。此处还有倒在地上的另外两三块破损的石碑,遍地是碎砖和瓦砾。
“文革”中,“农丰”生产大队(小锅市街“文革”中改名为农丰生产大队)修“大寨田”时,将石碑推倒砸毁,人为地实现了“修在河西、倒在河东”的预言。从此,这块见证了德州几百年历史的古石碑,下落不明。
至于古石碑下面,有没有“修在河西、倒在河东”这八个大字,据当时参与推、砸石碑的人们说“没见到”。
“文革”结束后,又有传言说,他们都看见了,当时不敢说而已。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法考证。可从这块石碑距旧河道不足50米,与小西门面对面的状况可以说明:银瓦寺的山门肯定是朝东的,这就引出了在此处修“浮桥”的原因。
这么近的距离,为何有三座桥?为何在此修“浮桥”,众说云云,成为历史给我们留下的谜团。从“九达天衢”下的“广宁桥”,到小西门外的“广安桥”,虽然河道距离较长,可两桥间的直线距离最多200米。在这200米之间,距“广安桥”50米的地方,又修了座“浮桥”。
“慈氏寺”即银瓦寺,系唐朝时修的千年古寺,是明末清初德州较著名的大寺院。它有很多美丽的传说,香火十分旺盛。它的建筑规模比“永庆寺”更为壮观。城里北半部的官员、富户、居民要到“银瓦寺”敬香很不方便。而来此处的人员众多,为此,官家才在此修了浮桥。
当时的小西门外,河东有董子书院、甘露庵等建筑群,桥西有银瓦寺、将军庙、文庙等景点,运河两岸不仅是旅游区,而且,商业点密布、市场繁荣、来往人员众多。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初,它周围街道的两旁,还多是“板打门”的商店模样。政府为了交通方便才修了“浮桥”,就没有奇怪之处了。
风景秀丽的古代旅游区
德州小西门外,是一个风景秀丽的文化旅游区,而且,还是一个较繁华商业地段。
闭目遐想:站在高高的古城靴子尖上,手扶城墙垛口向南眺望,不远处的城头上是巍峨靓丽的“镇河阁”。微微低头,广安桥与广川浮桥紧紧相连;广宁桥头金碧辉煌的“九达天衢”牌坊亭亭玉立;城墙脚下是坚固厚实、数块石碑高耸的“回龙坝”;银瓦寺、将军庙、董子书院、甘露庵等古建筑里,香烟缭绕、罄响钟鸣、阵阵颂经音伴随着朗朗读书声,伴随着巨浪冲击回龙坝的旋律,久久不绝。
运河中,条条运粮船、片片白帆影、声声船工号子,它们与岸边的佳境汇合而形成的迷人画卷,怎能不让人痴醉?就是因此处风景秀丽,明万历四十年,知州孙淼之,才在“广川门”南的城墙上增修“镇河阁”。
清朝江南才子李雯,登德州城看到小西门外的美景时,情不自禁的写了下诗篇:地尽东藩接北平,高楼南望暮云横。天波近落明河水,飞鹢斜临却月城。冰雪寒深迟禹贡,鱼龙夜水卫神井。故乡粳稻参差发,为想来年春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