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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群里有成员对王一涵的见解发了一个翘大拇指的表情。
……
有人会对章程提出质疑,这真令高洪明有些意想不到。然而,令他更加意想不到事情还在后头。
3月16日,德州大酒店广场内,高洪明按计划对6名新成员进行审核。他原本以为,给6名新成员简单介绍一下章程就完了,没想到,现场立马有4名新成员提出了质疑。
“都是做公益,为什么还要交200元的押金?”一名成员指着章程,首先抛出疑问。
“交这个押金只是一种象征性的约束,为了防止有人领了标示,一走了之,甚至以后会做出有损组织声誉的事。”高洪明解释。
“想加入就是想做好事,肯定就会维护这个标示。如果做了有损这个标示的事,即便交2000元甚至50000元也没办法挽回。”另一名新成员听完他的回答,还是觉得做好人好事,哪里还有交押金的道理?
高洪明有点懵了。他既生气又觉得委屈: “要知道,我们有专门的财务组,钱又不是放我腰包里。这个规定不就是想让退出者赶紧退回车标、让加入者更加认真对待吗?”
不过,另两名新成员还是表示了理解: “这种逻辑未必有坏心,也未必有私心,都是为了组织更好的运转。”
高洪明坚持不更改章程。“要是一个想加入的队员,因为押金就止步于 ‘绿丝带’,那我个人认为他不够有责任心,怕是做不好或坚持不下去。”高洪明说。
随后, 6名新成员中的4名当即选择退出。
高洪明仍然不变初衷: “我经常说,做好事不一定加入什么组织;但是只要加入了,就要受其约束。一个团队没有规则还叫什么团队?那是一盘散沙。更为重要的是,”他稍微顿了顿,接着说: “‘绿丝带’不是我们德州自己提出来的,是国内很多奉献者打造出来的一个公益标示。要是成员不受约束,就可能出现不适合的行为,给标示蒙羞。”自由和纪律的议题,在本就松散、敏感的志愿者组织面前变得有些微妙。
“即使车队就剩我一人,我也会坚持下去”
路人怀疑也好,内部成员质疑也罢,似乎都没有浇灭高洪明的热情。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 “热血涌动的普通人”,有义务 “让绿丝带飞满大街小巷”。何况,他对 “绿丝带”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情愫。
2月26日,就在他宣布组织 “绿丝带”的前4天,他曾在“海之友”活跃的论坛,发出了一份倡议。倡议中,他颇为动情地描述了 “绿丝带”在全国的影响: 2008年汶川大地震期间,贵州 “绿丝带”曾组织车队深入灾区救援,声动全国;蛇年春运,天津 “绿丝带”曾免费搭载同路老乡回家,温暖了众多农民工兄弟。其中,汶川大地震的桥段,尤其拨动他的心弦,这与他于2009年的北川之行不无关系。
2009年,高洪明曾义务车送北川地震遗孤回家祭奠。
站在北川的断壁残垣之下,高洪明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所震动了。同时,也被现场的点滴细节所感染。在满目疮痍的学校操场,一杆国旗依然高高矗立;操场角落的一块石板上,不知谁写下了 “中国,加油!”四个字。
在祭祀现场,学生们面对夷为平地的学校,簌簌地淌下眼泪。 “我的同学,很多都在大地震的时候死了。”学生们语气中透露的悲痛与眷恋,用高洪明自己的话说, “让我对人与人之间有了新的认识。”
从北川返回,高洪明开始关注起身边的贫困群体。他说,在从事公益活动中,他找到了真正的快乐。
他说,自己既然有勇气成立“绿丝带”,就做好了承担一切风险的准备,也不会放弃。 “即使车队就剩我一人,我也会坚持下去。”
“但是说实在的,”高洪明话锋一转: “有 ‘绿丝带’车队的存在,恰恰在说明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而理想的状况应该是路边随便一招手,就能搭上一辆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