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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齐河报20240117期 >> 第A4版:文化
乡村冬夜 雪落有声
□李芙蓉

  中午时分,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像遮了一层厚厚的灰色帷幕,分不清天与地的界线在哪里。云层堆积,挨个村庄施压。那些挺拔、高大的树直立着,丝毫没有畏惧之意。炊烟依然故我,扭着腰,舞动着。乡村的炊烟是飘逸的、思念的。袅袅炊烟像是母亲瘦弱的手臂,在寒风里摇摆,召唤着远方的儿女。村口矗立的垂柳,仿佛沉默不语的父亲,翘首以盼,等待着风尘仆仆的儿郎归来。
  乡村的夜,到处一片静寂,仿佛人们都在聆听落雪的声音,期待着来一场鹅毛大雪净化、洗涤这阴霾的空气。村里人都已准备好了柴和煤,像迎接贵宾一样等待着雪姑娘的到来。
  乡村的冬雪是温柔的。雪花飘落的时刻,徜徉在寂静的村庄里,进入你眼帘的是一幅迷蒙的飘雪图:那一望无垠的田地,那结了冰的河,那苍老的树木,那枝丫间跳来跳去的麻雀,那“叮叮当当”医治树的啄木鸟。白色笼罩的农舍在风雪中默然挺立,窗口闪烁着点点灯光,偶尔传出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我家老屋内,母亲在锅上熬着小米粥。她总是喜欢把藜麦、绿豆、红豆、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放进锅里和小米一起慢慢熬。美其名曰:八宝粥。就像人生一样,慢慢熬才能达到一种非凡的境界。
  炉火红红的,火苗一跳一跳,似乎想要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与洁白的雪花握个手、问个好。炉盘上烤着一圈馍馍片,橙黄橙黄。寒风使劲地敲打着窗户,只要有个小缝,它就不遗余力地往里钻,孜孜不倦。
  雪终于来了,瑞雪兆丰年是庄户人的期盼,也是孩子们快乐相随的好伙伴,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玩得不亦乐乎、不可开交。对于孩子们来说,洁白的雪花就是从天而降的信使、空中炫舞的蝴蝶。
  雪花是那样温柔,又是那样晶莹剔透,冬天怎能遗忘她?她是冬的使者,假若没有雪花的飘洒,记忆是苍白且空洞的;假若没有雪花的装扮,冬天是单调且寂寞的;假若没有雪花的飞舞,孩子们的童年是孤单且乏味的。冬天是存储的季节,我把我的思念、祝福,写在信笺的彩页里,托雪花偷偷寄给天堂的父亲。
  屏息静听,雪也是有声音的,那么轻盈,那么富有韵律,犹如仙女在舞蹈,又像一位老者在暗夜里浅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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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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