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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落小院
□荆向国

  今年夏天的大雨迟迟不来,天气还特别地闷,一下子闷了十多天。我知道,“这么闷的天,一定会闷出事来的!”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大雨终于落下来了。
  楼上观雨,只见雨势大小,四面千篇一律,是没有多大意思的。我决定到小院去看看,也许有些别样的雨景。
  到了小院,雨正噼里啪啦大起来。雨声先声夺人,灌满两耳。其实,雨本无声,被风刮得发出“刷刷”声,下到屋顶上,与瓦撞击,发出“啪啪”声,摔到大理石上,也是“啪啪”声,只不过不如瓦上清脆而已。落到菜园里,声音就复杂了,茄叶与丝瓜叶大,也是“啪啪”声,辣椒、豆角、扁豆,叶子小,就是“沙沙”声。院外以“刷刷”声为主旋律,院内以“啪啪”声为主旋律,伴以多种声音,算是大自然的交响乐。
  小院里还能看到雨帘与雨箭。大雨送给我两幅雨帘,一幅是正房屋檐滴成的,一幅是南面偏房屋檐滴成的,两幅帘子一高一低,缀满了珍珠。珍珠掉下来,四面溅开,像是盛开的昙花一样,有的直冲出去,成了雨箭。屋檐下的雨箭最大,四面的石板上到处是雨箭,恰似乱箭齐发。
  人喝醉了酒,走路会东倒西歪,菜园里的菜不喝酒,也东倒西歪,因为喝多了水。茄棵倒了,带着几个大茄子,我赶紧给茄棵减负,把茄子摘下来。辣椒棵也倒了,我赶紧把它扶起来,插上一根棍支撑。豆角架、黄瓜架也歪了,一一正过来,丝瓜架下,落了一些黄花。
  我戴着一个斗笠,从偏房里看院内雨景,品味一番,再到正房里看雨景,品味一番,来来往往,竟乐此不疲。后来,干脆脱了鞋,光着脚来回走动。赤脚踩在大理石板上,一阵奇妙的感觉从脚底传上来,那是一种久违的放松与舒适。戴着斗笠,打着赤脚,我就像是赤足走在故乡的窄窄的田埂上。
  雨又停了一会,我见没有了雨景,就穿上拖鞋回到我的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写这篇文章。写着写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刷刷”声,声音越来越大,我兴奋起来——又下大雨了!既然下大雨了,我还写这费脑子的文章干什么。于是,我没来得及关掉电脑,就冲到院子里去了。几个大雨点落下来,落进了我的脖子里,丝丝清凉,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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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化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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