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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的齐河人(五)
  

□赵方新
  杨兆利今年62岁,在众多移民当中,他有一个引以为豪的记录,那就是离开老家齐河时,他刚刚出生28天,还没有满月,是当时所有移民中年龄最小的。
  杨兆利的老家在黄河边的米三里村,小时候父母经常说起故乡的人和事,虽然从未亲眼见到过黄河,但是长辈们的讲述总能引起他对那里的遐想。杨兆利参加工作后,一次偶然出差的机会途经齐河,故乡的土地仿佛传来亲切的召唤,凭着感觉他驱车赶往梦中的小村庄。
  “过了那个公路大桥,坝上有一条沙石路,人家还不让走,我说我1岁离开这块的,我第一次回来,你必须把我放过来,别的道我也找不着、不认识。人家就告诉我米三里怎么走,当时我心情非常激动,马上就要到我出生的那个地方了。”回忆起第一次回到老家的场景,杨兆利心情依旧十分激动。
  第一次回到老家,杨兆利走在高低不平的街道上,打量着两旁的砖屋、土房,恍若身在梦中,更令他惊喜的是见到了父母嘴里念叨了无数次的三婶子。
  “刚走进村里的胡同,我就看见三婶子端着一盆水正在往外倒,我说三婶子,你还认识我吗?三婶子也想了半天才认出我来,她在照片见过我,这是我第一次和三婶子见面。三婶子过来拽着我的手进了屋,唠了得有40分钟。”杨兆利说道。
  杨兆利的父母都是忠厚老实的庄户人,勤劳坚韧,与人为善,这种齐河人典型的品质无形中影响了杨兆利的为人处世。杨兆利初中毕业后,16岁参军入伍,到中苏边境当了一名公安边防警察,后来又担任额尔古纳市武警公安边防大队长,参与筹建了额尔古纳河上的两个团级建制的口岸——黑山头口岸和室韦口岸,当了5年边检站站长。这是杨兆利生命里最富有激情的岁月。
  站在当年曾经工作过的室韦口岸,回想起那段难忘的经历,一种光荣与自豪感涌上杨兆利的心头:“我从事边防工作很多年,一眼望过去的这个桥就是中俄友谊桥,是中俄边界。原来这附近的居民对外贸易是用摆渡,国家和俄国沟通了很多年才架起了这座桥,现在进出口十分方便。”
  杨兆利转业后,回到额尔古纳市,先后担任过市政法委书记、民政局长等职务。在杨兆利身上有一种浓郁的家国情怀,他始终无法忘怀那些为了祖国边防而献身的烈士,在他呼吁和奔走下,2015年额尔古纳市为1929年殉难于额尔古纳河边的卡伦官吕瑞甫纪念碑进行了修缮,其后杨兆利多次带领外地客人前来缅怀这位民族英烈。
  没事的时候,杨兆利总喜欢回建设队走走串串,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家一户都那么熟悉,甚至每个人的小名都能叫得上来,在他心里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这些年一个愿望越来越强烈地撞击着杨兆利的心头:怎么让第二故乡与第一故乡对接起来,让移民的后代们牢牢记住自己的根在何处。他把这一想法反映到额尔古纳市政协领导那里,获得了支持,额尔古纳市政协派专人到齐河县,在齐河县政协的协助下调查走访当年的移民情况。2017年7月德州市政协副主席王春利,县政协主席霍玉平、副主席张长利一行专程到额尔古纳看望了移民到这里的齐河老乡,决定抢救性发掘和记录齐河移民的历史资料,由此,这段六十多年前的移民历史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我现在就是非常踏实,心愿完成了,把两地之间的关系建立起来让更多人了解到老一辈儿这种屯垦戍边、艰苦奋斗的事迹和精神,激励更多后人。”杨兆利表示。
  在建设队西北的山岗上,有一片静穆的墓地,这里埋葬着故去的移民们,在他们简朴的墓碑上,都会标注着这样的文字:祖籍齐河县米三里、齐河县左三里、齐河县老寨子、齐河县三王城。8月10日,摄制组一行来到这片山岗上,怀着崇敬的心情共同缅怀这些长眠于此为祖国边疆建设作出贡献的老乡们。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远去的移民把生命交给了这片远离故乡的土地。岁月流转间,勤劳朴实、奋斗不息的创业精神如汩汩甘泉在广袤的原野上跌宕奔涌。一代代后人把根深深地扎在这里,开枝散叶,以主人翁的绚丽姿态继续书写着生命的华美篇章。
追逐新梦想
  老一代齐河移民在额尔古纳的故事广为流传,第三代、第四代移民后代已经走上舞台,成为生活的主角。正像一颗水珠汇入大海,不必知道自己来自那条河流一样,他们在时代大潮的激荡中只需要绽放出最美的浪花,就是对先辈们最好的交代。
  8月,草原上新的一天从清晨4点钟就开始了。当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马兆光的挤奶厅里早已是一片忙碌。清扫,消毒,设备检查。
  “每天挤完奶都得打扫一遍,这个机器至少要求刷三遍,用专门的酸碱液刷一遍,其它的再使清水刷一遍,这卫生必须得抓好。”43岁的马兆光介绍。
  像马兆光这样的挤奶平台全村一共有4个,今年村里与马兆光合作的养殖户奶牛数量加起来有300多头,清晨5点,这些夜牧归来的奶牛开始排队依次进入挤奶平台,奶香即刻弥漫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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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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