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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时 岁 月 那 段 情



  刘吉美 韩方国
  我的家乡在鲁西北的农村。那里虽没有山,也没有多少水,但在我眼中,它依然清新秀美,令人无限依恋。因为历经岁月,日益积淀,那段浓浓的乡情,总是埋藏在心底,不断发酵,以致让我润湿双眼,时时刻刻温暖着我柔软的心田。
  那是2003年的夏天,爸爸说感到有点儿头痛。我们大家一时没怎么注意。可就在我们认为是一般的头疼感冒,吃点药就会好的时候,灾难骤然而至。爸爸在一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猛然发病,很快就不醒人事。当时家里只有妈妈。妈妈被吓坏了,紧张地大叫起来。她的叫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邻居。他们迅速赶到我家,有的帮着请大夫,有的赶紧打120电话,有的帮着妈妈照顾父亲,也有人联系远在外地的哥哥……听妈妈说爸爸当时大小便失禁,衣服床铺都弄脏了。村里的婶子大娘,不嫌脏不嫌臭,不在乎辈分,帮着洗,帮着涮……看着此情此景,心里除了对父亲病情的担忧,更多的是对这些朴实的邻里,朴实行动的深深感动。这是多么宝贵的乡情啊!所有的行动,没有人指使,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有序。这在当今越来越充斥着铜臭味的社会里,拥有一些如此朴实的邻里,显得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也只有在这里能看到这么淳朴的民风。
  救护车一路呼叫着赶来。邻里们一起将父亲抬上车,并在村卫生员和几个年轻人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然后就是楼上楼下的跑,抬着爸爸检查身体,找医生,进病房。一个个汗流浃背,也顾不上擦一擦。他们都知道,这一刻时间就是生命。所有的人都在和时间赛跑,和病魔做殊死的搏斗。目睹这一切,我控制不住,哭了。一方面因为怕,一方面因为感动。这是一群多么好的人啊!以这样的人为邻,爸爸三生有幸。
  等到了病房将爸爸安顿好后,医生告诉我们,爸爸是得了脑渗血,幸亏送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听到这个情况后,我们一家人都清楚,这些都多亏了众多乡邻的及时帮忙,才不致产生丝毫的贻误。后来我更加知道,确实是因为这样,才保住了父亲的命。对此,我会永远心存感激。
  接下来住院的日子很是难熬。爸爸的全身插满了管子,手上,脚上都有输液器,腰里还有导尿管。这些管子让本来意识不清醒的父亲很不舒服,再加上病痛,爸爸总是大闹不止,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由于爸爸的脑子有时不受使唤,我们稍不留神,他就会拔掉某些管子,或突然坐起来。这些都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做的。一天须用六七人,轮流看护病重的爸爸,成了一家人面临的大问题。我们家独门独院,仅靠家里人根本不够。对于这种情况,村里的年轻人又自发的组成看护队,两人一组,不远百里来医院帮着看护爸爸。一直到爸爸病愈出院,都从未间断。医院里条件有限,他们渴了饿了,悄悄地买点儿东西凑合一下;累了困了,就歪到座位上歇一歇。虽然那时正值暑热农忙,但是村里的乡邻,没有因为地里的活而耽误来医院。这些怎能不让我感动落泪?多么朴实的乡亲,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这就是比金子还贵重的淳朴的乡情啊!
  住院期间,我们的病房里时常有村里的叔伯婶婶们来看望爸爸。他们都急切地盼着爸爸早日康复!
  在全家的悉心照料下,在乡亲们的关注中,爸爸的病一天天好了起来。在爸爸出院那天,村里人都到村口迎接,有人还点起了鞭炮。凡是见到爸爸的人,都说爸爸有福气,恢复得这么好,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要知道,得这种病的人不留后遗症极少。爸爸听后笑而不答。他知道,没有乡亲们的帮助就没有他的今天。他虽然没有说过太多感激的话,但是这份情他是一定不会忘掉的。我们全家都会牢记。
  时间一晃过了很多年。我也早已离开老家,异地工作生活。每次回到远方父母生活着的乡村,走在那条载满乡情的土路上,我的心总是湿湿的、暖暖的,一份感动,伴着一种想要掉泪的感觉。时隔经年,好多场景早已物是人非。可我总感觉,内心深处的那时岁月那段情,却始终不能有丝毫割舍,难以忘却!我的淳朴的乡邻,我的家,我的出生地。穿过历史的岁月,乡情,竟是如此的绵软、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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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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