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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马颊河
  潍坊医学院 胡 勇 整理 陈守印 冯 秀
  冰雪完全融化了,马颊河从梦中醒来,流水潺潺,波光粼粼。小鸟们得到讯息纷纷赶来探望,在岸边唱歌,在枝头欢舞。河水两岸,返青旺长的麦田嫩嫩的、绿绿的,随风起伏,绿波荡漾,一望无际。
  哦,时间的脚步真是太快了。去年初识马颊河,也是这时节这情景,那份欣喜、那份激动仿佛就在昨日,可今天……今天的心情却更多的是怅然若失,依依难舍。
  接替我们的“第一书记”已经到位了,意味着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一年的时间不算长,可一天天过、一秒秒计也不算短。凝视着马颊河清澈的流水,任凭乍暖还寒的春风撩拨着衣发,思绪翻腾着、涌动着,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去年四月,学校委派我到平原县腰站镇小芝坊村——马颊河畔一个土坯矮房与青墙红瓦交杂参半的小村子——担任“第一书记”,从小没在农村生活过的我,出于对田间地头朴素的理解和向往,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在培训班里,我踌躇满志,心中不只一次地想象着那个从未谋面的村庄,对未来的工作跃跃欲试。培训一结束,我便放弃了镇上安排的住处,迫不及待地来到马颊河畔,住进了这个流传着千年古槐神奇传说的村子里。
  尽管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对这里的现状感到意外和不适应。高低不齐的房舍中夹杂着罕见的土坯房,狭窄的街道容不下并排行驶的车辆,随处可见的牛粪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还有和城市大不相同的生活方式,村民们若即若离、半信半疑的目光……
  面对这样一个局面我的心凉了,在培训班时那充满诗意的浪漫畅想和规划都成了纸上谈兵。那么,工作从哪里开始,扶贫又从哪里入手?
  就在我手足无措,一筹莫展的时刻,学校领导和党组织的关心、关怀就如及时雨般来到身边,帮着我们出计策、理思路,而且还给村里送来了安装自来水的资金。消息不胫而走,村民们奔走相告,喜笑颜开。这是一项涉及面广的项目,是一个声势浩大的工程,更是小芝坊村人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愿望。
  安装自来水的热烈场面仍然历历在目。忘不了和村干部们上下疏通,多方奔走;忘不了全村老少为铺设管道争先恐后,昼夜奋战;更忘不了通上自来水后人们敲锣打鼓,鸣鞭放炮,一片欢腾的景象。
  这件事做到了百姓心坎上,也拉近了我们与村民的距离,工作从此一路顺畅。随之文化书屋捐建落成,医疗帮扶卫生院,暑期“三下乡”和年底慰问困难党员、村民等活动一一得以落实和开展。我们忙忙碌碌,苦并充实着,累并快乐着!
  一年的时间虽短暂,但这一年 “第一书记”的历练,让我的生命燃放出了激情。过去从未听说的小芝坊村,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印记着我的足迹,田间地头、村民家里都留下了我的身影,春耕夏播秋收也融进了我的心血和汗水。走在路上,随便遇上一帮人就能聊半天,我也是一个“地道的村里人”了。
  一年的时间不算长,但这一年的农村生活给我的生命增添了绚丽色彩。盛夏时节,我和蚊虫苍蝇亲密无间,经常同床而眠,同桌进餐;劳累了一天回到住处冲个凉水澡,啃个脆黄瓜,懒散的踱步院中欣赏着繁星弯月,真是有了世外桃源的感觉;大雪封门,我们猫在火炉旁吃一碗亲手做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再来一个热腾腾的烤地瓜,难得清闲地与妻儿、同事好友煲一次电话粥,啊,真是再享受不过了!
  春日的阳光暖暖的,这正是一年中最舒畅,最能拨动心弦和最富于美感的时节。或信步于马颊河堤岸,或徜徉在乡间小路上,远处农村特有的风景尽收眼底。树木开始抽枝展叶,野花野草争先绽露芳容,马颊河水毫无顾忌地涓涓奔流,田间地头尽是忙春耕的勤劳乡亲。一位抱着牧鞭的老人让羊群引着牵着醉然而来,以发自心底的满足和笑容向我打着招呼……
  马颊河近了,小芝坊村近了,街头巷尾车来人往,小孩子跑来跑去追逐嬉戏,许多人家的烟囱里冒出了袅袅炊烟。哦,这就是我熟悉、亲切的村庄么,这就是我即将离开的地方么?!不知因了何故心头猛然一热眼泪竟差点掉下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艾清的诗句突现脑海,难道这是我此时此刻真情实感的写照吗?
  再见了,马颊河!去年我们才刚刚相识相知,今年却要分离,我会记得您的,今生今世不会忘怀。您的执着,您的宽容,您的顽强,您的坚韧,将永远激励我前行。再见了,小芝坊村。我的生命已经融入您的怀抱,您的喜怒哀乐,您的一草一木,都将与我心心相连,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是“不折不扣的村里人”!
  马颊河,请聆听我的祝愿吧!祝愿您奔流不息,源远流长,温润万物,福泽一方!小芝坊村,请接受我的祝福吧。祝福您早日实现富裕祥和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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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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