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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森
作者:1914—1993.春

  □石贤圣/文
  陵城区政府驻地西北9公里处,风景宜人的马颊河畔,有个800余人的村庄——后刘村。这里曾是20世纪70年代德州地区“农业学大寨”先进单位、省级文明村,而当时的领头人就是土生土长的林宝森。
  2021年1月5日上午,我与陵城区委党史研究中心科员朱超龙驱车来到后刘村党群服务中心,拜访村党支部书记刘春军,原第1、3、4生产队队长魏福华,原第2生产队会计刘风岭,林宝森长子、共产党员林建国,林建国之妻魏连英,采访林宝森的先进事迹。此后,我又多次电话采访德州东方朔文化研究会成员、该村村民魏书国,进一步了解有关情况。
  林建国特意捧来了父亲林宝森当年参加全省农业生产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时的大幅照片。大家仔细端详,虽是黑白照片,且因距今40余年时光而略显陈旧,但仍散发着魅力的光芒——硕大的光荣花,坚毅的目光,开心的笑容,令观者深受鼓舞。“老林书记,那可是真正的共产党员、俺们的好干部啊!别看林家在后刘村是‘小户’人家,可他说话办事让全村人都服气、拥护! ”忆起往事,今年91岁的魏福华情绪非常激动,指了指林宝森像,又颤巍巍地翘起大拇指高声称赞。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我们也应予以极大的注意”。早在1934年1月23日,在江西瑞金召开的第二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就发出了这一号召。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注重治理大江大河,农田水利设施不断完善。但因资金有限等多种原因,各级党委、政府在水利建设上不可能面面俱到,难免存在“盲区”。后刘村就存在这一问题——村东有一片南北走向的低洼地,土质较差无法耕种。林宝森和大小队干部及村民代表商议后,决定依靠自己的双手,将低洼地改造为沟渠,这样可起到排涝防汛的作用,还可用于养鱼种藕。
  说干就干!军人果断干练的作风,在林宝森身上得以很好的体现。 1958年冬,冒着凛冽的寒风,林宝森带领全村干部群众奔赴村东主战场,拉开了兴修水利工程的序幕。 400余男女劳力齐上阵,4个生产小队明确界限、“各自为战”。当时,没有施工机械,靠的就是双手、铁锨、钢镢、撬棍、小推车以及战天斗地的豪情壮志。地表冻土层较厚,一般是两人一组合作施工,一人用钢镢凿开缝隙,另一人再用撬棍撬起厚大的冻土块;因无法装到小推车上,干脆两人抬起来一路小跑运到预定地点。再往下挖相对容易,但又面临越挖越深土质松软泥泞且陡坡越来越深(长)的问题,一车土要几个人才能连推带拉运上来。此时,大家集思广益发明了“土滑车”——将小推车把朝下埋于大堤上,把轮胎扒掉,套上绳子,系上拉钩,一推一拉往上运。这样一来,减轻了劳动强度,加快了工程进度。偶遇雪天也不停工,飘舞的红旗,高亢的劳动号子,嘴里、鼻孔里、额头上冒出的热气,和漫天雪花交织成冬季乡野独特的风景。
  奋战一冬天,南北长300余米、底宽6米、上宽10米、深5米的沟渠开挖完成。
  后来,林宝森一发不可收,又带领大家大打了一场“撤平‘顶盖地’,填平蛤蟆湾”的人民战争。用当时时兴的话就是“过年到了二十九,吃完饺子就动手”。大干一冬春,将村东南成片的“顶盖地”一锨锨削平,一车车运到村东的蛤蟆湾,造良田30余亩。
  在此基础上,修筑了南北长1公里、底宽3米、上宽4米、深3米的地上干沟,南端一直延伸到李鸣岗村地边,同时修建扬水站2处,清澈的马颊河水跃入沟渠,欢快的浪花拍打着两岸。此时,林宝森又做出一项特殊安排,为防止中途截流、保证李鸣岗村灌溉用水,采取本村夜间灌溉、李鸣岗村白天灌溉的错时方式。“咱俩村老辈子就不孬,咱们可别在这个事上闹得不和气! ”林宝森这样一说,本村人打消了“太亏了”的想法;这让李鸣岗人大为感动,纷纷称赞,两村关系更加和睦。这像极了现代京剧《龙江颂》所弘扬的顾全大局、舍己为人的“龙江精神”。
  几年下来,后刘村共动土60万方,形成了旱能浇、涝能排的良好局面。
  1974年,后刘村拥有6辆拖拉机,其中55马力大拖、24马力中等车各一辆,4个生产队各一辆12马力拖拉机,生产效率大为提高。
  1975年,村集体购买发电机设备,实现了自发电照明,这比周边村庄要早好多年。
  建一处像样的办公、议事、仓储、娱乐场所一直是林宝森牵挂于心的事情,也是全村人的共同期盼。 1978年春,经商议,投资3万元在村中央修建“大礼堂”。这里原是魏氏家庙,经与魏家长者协商拆除;另有几处民宅,经与户主商议,由村里统一安排宅基地,并给予适当补助拆迁重建。不久,东西大街以北东西长40米、南北长60米的场地清空了。随即,这里成了沸腾的工地。不久,北端东西向排列的南北长8米、东西宽各4米的10间(单间、通间兼有)高大砖瓦到顶房屋落成,玻璃门窗,前出厦水刷石;整个大院铺砖硬化。室内,村干部办公、小范围干群代表议事、公物存放各得其所。宽大的院落内,可用于召开干群大会;逢年过节,成为文艺爱好者演节目、扭秧歌的好去处。其他村土房土屋的“大队部”与之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后刘村人自豪地称其为“大礼堂”。
  1979年,后刘村在村东建起14间房的粮食加工厂,购置了全套设备。后排10间,加工兑换小麦面粉,房后有水塔和粮仓;前排4间,加工玉米面及畜禽饲料,覆盖周边10多个村庄。“隆隆”的机器声相伴人们欢悦的笑脸,宣告了推碾子拉磨艰辛时代的结束。加工厂由大队会计负总责,其余30余名人员由各小队本着公正无私、吃苦耐劳、责任心强、待人和气等原则推荐产生,享受工分待遇。收入日清月结,年终扣除公共积累后,由大队统一分配到各小队,再分配给群众。
  原来,全村吃水均靠到村西南角的一口井里去挑。粮食加工厂有收益后,在村东南角打了一口深井,铺设地下管道,家家户户通了自来水。
  很快,后刘村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文明村。先后有4批200余名下乡知识青年前来锻炼。村里专门修盖房屋3排30间,为其提供食宿、活动场所。后来,他们先后被分配到德州电业局、机械厂等单位工作。
  林宝森遇到难事“先拿自家人开刀”是出了名的。
  20世纪70年代初,我国大力推行计划生育。这在农村推行起来,遇到了“多子多福”传统观念的阻力。 1979年夏天,按照上级要求,后刘村有8名育龄妇女要做结扎手术。林宝森提前联系好了医疗条件相对较好且距离较近的边临镇卫生院,并由计生主任挨家挨户下通知,次日上午在大街上集合,统一乘拖拉机去动手术。这天上午,拖拉机手按时把崭新的拖拉机开到大街上,有人在胡同口探探头又缩回去,可就是没人往跟前凑。林宝森一看急了,马上虎着脸让长子林建国催促瞻前顾后怕别人埋怨“带坏头”的长媳魏连英上了拖拉机。其他人见状,原有的侥幸心理瞬间消除了。
  80年代初,全县进行殡葬改革,提倡火葬,移风易俗,丧事从简。这样可节省费用、节约耕地、保护环境,但在农村推行起来难度很大,主要是传统思想观念根深蒂固——老人都希望死后能得到完整,火化后人就不完整了;后人认为将逝者火化即为不孝,人死之前身体精神都经历了极大痛苦,火化无疑使其再经历一次痛苦,不火化是为减轻其痛苦,以求心理慰藉。人死如灯灭,很多人都懂这个道理,但就是心理上过不去。而恰在这一年,林宝森的母亲病故了,人们都看他怎么办。林宝森丝毫没含糊,他首先想到要做通父亲林秀岭的工作,便“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爸爸,全村都看着咱呢。我是党员,当了这么多年支书,还没让乡亲们说出嘛不是,咱家可别在这件事上拖后腿啊! ”几句话说得老父亲默默点了头。林宝森还借此推行了全村公墓制度,节省了大量耕地。
  对有特殊情况的贫困户,诸如夫妻俩身体欠佳孩子又多的李德祥、父亲有精神疾病的刘相孔、娶外地媳妇劳动能力差无力照顾老人的魏振坤等,林宝森都牵挂于心,经常到家询问解决实际困难,每逢过节更是领着大小队干部携带油、面等生活用品上门慰问。
  后刘村始终有一股向上向善的力量在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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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宝森(1914—1993.春),男,汉族,原陵县土桥公社后刘村人。山东省农业生产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代表,原德州地委候补委员,原陵县革委会副主任(农民代表)、原土桥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农民代表),中共陵县第四届委员会委员、第五届委员会候补委员,陵县贫下中农协会第二届常委会副主任。早年因家贫靠扛活当长工为生。194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4年加入德县“武委会”,曾活捉土匪头子“小蝌蚪”。 1946年任“武委会”负责人。1949年随军南下,参加解放上海战役,晋升连长。 1950年退役返乡任党支部书记,带领干部群众兴修水利、填湾造田、通电通水、建设大礼堂、开办面粉厂,农业生产不断发展,村民生活逐年提高,使后刘村成为德州地区“农业学大寨”先进单位、省级文明村。他本人曾荣获全区模范党支部书记等称号。 1984年,土桥镇为其办理了干部“小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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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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