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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李娟《我的阿勒泰》有感
□周斐

  天空辽阔,牧草如茵,成群结队的牛羊遍布山坡,这大概就是人们对阿勒泰的印象。阿勒泰是哈萨克牧民聚居区,在李娟这个汉族姑娘眼里,呈现出了别样的风景。
  《我的阿勒泰》是李娟作品中较为经典的一部,近期被拍成电视剧,搬上了银幕。这部散文集的成功之处,在于作者极为细致的观察,以及清透细腻的描写,使我们不仅跟随文字见识了哈萨克牧区的风土人情,更在字里行间体会到了文字灵动的魅力。
  她写太阳——“天空光滑湛蓝,太阳像是突然降临的发光体一般。每当抬头看到这太阳,都好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一样——心里微微一动,惊奇感转瞬即逝,但记起现实后的那种猛然而至的空洞感却难以愈合。”将看见太阳的惊喜与现实生活中的无奈相结合,那种苍凉的失落感谁没有过?这种似曾相识却又无可名状的感觉,被人用文字精准地表达了出来,有没有心头一颤?这大概就是作家的使命——用自己的笔触替众生的心境划开一个出口。
  她写夜晚——“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团。但星空华丽,在世界上半部分兀自狂欢。星空的明亮与大地的黑暗断然分割。”这一小段里“星空华丽”四个字令人眼前一亮,很少有人这样形容过星空。但仔细一想,四野空旷,漫天繁星闪烁,与都市夜空中寥寥几点的惨淡相比,岂不“华丽”?再看这个“兀自狂欢”,是啊!草原人迹稀少,没有月亮的夜晚更加寂静,世界的下半部分有多沉寂,上半部分的闪耀便显得有多喧嚣。“星空的明亮与大地的黑暗断然分割”,这句写的是“人间清醒”——星空如同梦幻,大地承载生活,现实总归没有星星那般璀璨,没错!分明就是被隔断的两个世界,毫无瓜葛。
  天地之间的生物,在李娟的笔下也更加富有灵性。“唯一知道水源的,只有那些奔跑在沙漠间的鹅喉羚与野马,但它们不能开口说出一句话来。它们因为深藏着水的气息而生有晶莹深邃的目光。”只有鹅喉羚和野马才知道水源,但它们不会说话,只能当成秘密深藏心中。由于水源的秘密在它们心底,溢出的水汽,使得它们的眼睛都晶莹了,又因藏得太深,眼神都深邃了。实际上,是作者把主观感受投射到了所观察的动物身上,为它们的眼睛赋予了更多一层意味。这就是所谓的“以我观物,物皆着我色”吧!
  再看她笔下的四季:写春天的风——“春天的风,浩荡,有力,从东方来,长长地呼啸”;写冬天的冷——“冬天的阳光,更像是一件银器散发出来的光,没有一点热气”;写夏天的蚊虫——“野地草丛中,蚊虫像浓重的烟雾一样,在低处翻涌鼓荡”;写秋天的月亮——“一回头,一轮大得不可思议的金黄色圆月静止在群山之上”。
  这一系列的景物描写,使得阿勒泰的风貌呈现于眼前。不禁令人感慨,多么辽阔美好的地方,多幸运遇到了与之匹配的自由灵动的文字!
  作者在书中赞叹天地之辽阔,便会神伤人类之渺小;慨叹自然之神奇,便会沉思现实之无力;既为生灵歌唱,亦为生灵鸣不平。伴随着如画的风景,时而欢歌,时而浅唱,时而低吟。
  闲暇之时,不妨打开这本《我的阿勒泰》,跟随着作
者的笔触,在如画如歌的景物之中,你将会遇见不同的人,体验不同的事,感受不一样的情感。相信这些故事将会带给你一个新的看待事物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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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3 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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