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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二爷
作者:下
  □山泉
  也该着是二爷时来运转,一晃几年过去后就迎来了落实政策的机遇。他本想哑巴悄声地去单位找点动乱时欠下的工资,当发现当权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以前的真实身份时,就张大了觜巴要求恢复工作。其实,他本来就是一年一续合同的临时工,中断的合同就与单位没有关系了。饱受吃饭穿衣困苦的二爷,意识到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加之他又无牵无挂,从此便走上了上访耍赖的路子。跑东营、上北京到接待上访人员的办公的地方,装疯卖傻地闹腾着说自己是文革受害者,并声言必须与康世恩对话等等。就这样,油田最终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没凭没据地为他办了个病退。后来提及这段经历,他豪无遮掩地坦白,当时他想到的就是,既便问题得不到解决,他靠吃上访这碗饭也挺知足的。
  几千元钱的补助金和按月开钱的好事到手后,二爷的姻缘也动了起来,一位在金融部门工作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他的家门。这位心地善良的女人,不仅有高于其它行业的固定工资收入,还有发放农村小额贷款的权力。二爷与分管一方信贷工作的人们混熟后,先是大包大揽为村里的人们办理贷款事宜,后来就试着冒名顶替为自己贷款。在全村第一个购置大型彩电,在全公社第一个购买私人小汽车。再后来又买下了带拖挂的大汽车,倒卖食用油、贩卖柴油和开经营作坊。还在村里买下了好几亩地的宅基,盖上了全村一流的大瓦房,在院里竖起高杆子安上了高音喇叭,每天一大早在播戏曲播新闻之余,高兴了就谈论评议某人某事几句,生气后又免不了叫骂几声。每天酒足饭饱之后,二爷也学会了摆谱和享受,一天到晚呼三叫四地喊着家人为他服务,就连继儿的女朋友在他家时还要为他洗脚。一时间,就像无所不能的圣人,财大气粗和不可一世的样子。
  财大气粗的二爷还孝心大发,要求在外工作的大哥回家迁坟,要将埋葬多年的爹娘挖出来,平半摊钱为老人重出大丧。受到拒绝后,又将外人不知根系的好多陈年旧事搬出来,与大哥上法庭打官司,最终又不了了之。村人们对这事的评论,多数人都说他是吃饱了撑的。
  好时光延十几年之后,二爷的女人就因随意放出的贷款无法按时偿还受到了处分。当查清多笔无法收回的贷款,都是二爷与其女人,假借本村和邻村村民的名字,甚至是私刻公章私章为自己贷款时,女人又受到了开除留用的处分。至此,村里的人们才知道二爷大手大脚的花钱折腾,并不是自己搞经营赚到了什么大钱,人们只是对他葬送一个善良女人的前程感到惋惜。
  对于女人带过来的孩子,开始时二爷还算是满够意思的。撺活着为大孩子安排工作,为小孩子跑到部队上找关系争取当技术兵,村里人对他这种充满人情味的做法都比较赞赏。后来不知为什么,二爷由原来到大孩子的工作单位请负责同志关照,转到了时常去孩子的单位无理取闹,最终闹的大孩子失去了工作。小孩子由于在部队没能学上技术,复员后也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
  两年前,二爷寿终正寝了。一时间,他那曾经火火爆爆的宅院随之宁静了下来。他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给村人留下了诸多无奈的思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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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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