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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水的日子
□贾敬德

  少年时,我为姥爷家担水的那段日子,充满艰辛与温情。
  姥爷家就他和姥姥老两口。那是20世纪60年代末,为了给老人做伴,伺候六十多岁的两位老人,我八岁那年,从父母身边来到姥爷家,一直住到十四岁那年上中学才离开。姥姥的脚很小,加上她有腰疼病,干不了重活,只能天天围着锅台转。姥爷身体还硬朗,还有做木工活的手艺,经常去给乡亲们干些木工活,天天闲不着。家中的小事就靠我帮助料理,我也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活。那段艰苦岁月里,担水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担水这个看似简单的活,却承载了我许多成长的记忆。每当想起那些日子,心中总是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记得那时每家都有两口大缸,一口是腌制咸菜的大缸,一口是盛饮用水的大缸,都放置在正房门口旁,上面盖上盖垫防止落入脏东西。家庭烧饭以及给牲畜用水,都从大缸中舀水。姥爷家离村里的水井大约八百米。我十岁开始学着到村井取水,小小的身影,在担水的路上摇摇晃晃,却坚定地迈出了一步步。
  夏秋天取水还安全些,井口及周围平平整整的,但到了冬天,井口周围冻了一层较厚的冰,很容易打滑。每次去取水,我都带着小撅头,把冰刨掉,这样就安全多了。担水首先要把水从井里提上来。那时用的提水工具都是木制的水桶,大人使用的水桶一般盛三四十斤,小孩提不动。姥爷利用自己的木工手艺,为我特制了盛20斤的水桶,还制作了轻便的竹子扁担。我担着空桶试了试,行,感觉不沉。只是长路无轻载,这小水桶盛满水就感觉担着有些吃力了,于是我急中生智,每次只担多半桶水,无非是多担几次。每次担水,肩膀总是被压得生疼。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每当这时,我都会想起父亲劳作的辛苦、母亲在家中操持家务的不易,也因此变得坚强起来。每天下午放学后回到家,先看看大缸里的水还有多少,洗衣、做饭用的水多,放下书包的第一件事是给水缸补水。踏着夕阳的余晖,我担水回家,木桶沉甸甸的,压在我挺直的肩背上,每一步都感觉踏出了未来的希望。
  冬天,天寒地冻,要给水缸保暖,在水缸的周围用高粱秸箔子围一圈,中间填上麦秸,上方用麦秸泥抹好,防止缸中的水结冰。水缸还要一个月清洗一次,把沉淀物清洗掉,再注满新水。每次把水缸注满,姥姥都会用炒豆子作为奖励,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是一种极大的安慰和鼓励。这种亲情和责任感让我深刻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和家庭的温暖。每当看到姥姥因我的努力而露出的欣慰笑容,所有的辛苦都变得值得了。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邻居们逐渐地买铁桶取水。姥爷也在集市上买了两个比大桶略小一号的铁桶,用铁桶取水比用木制的水桶轻多了。少年用小扁担小水桶担水,看上去还挺和谐的。大人看到我坚定的样子,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再后来,家家在自家院子里打了压水机井,再也不用到村井里取水,水缸也成了储存粮食的容器。
  如今,村村通自来水,它像一股甘泉,流淌进了每一户农家的心田,绘就了一幅乡村生活温馨而美好的画卷。可惜,姥爷、姥姥没有看到自来水带来的便利。
  担水的日子不仅锻炼了我的体魄,更让我学会了责任和坚持。每当回想起那些日子,我都为自己能够为家庭分担一些责任而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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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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