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小曾骑着车穿行在送快递的路上。臧旋 摄

小曾（左）在分拣自己区域内的快件。臧旋 摄

　　三年来，小曾每天都像蚂蚁一样的运送着货物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他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条道路，甚至能够清楚地告诉我们辖区内每一个部门、小区的具体位置。客户的感谢让他倍感欣慰，同时，他也要承受别人的误解，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小曾的一切感受，都是因为他从事着一份快递员的工作。日前，本报记者走近小曾，记录下他和这个职业的故事。
　　27岁的小曾是我市一家快递公司的快递员。
　　早上7点，他和同事小舒开着货车去公司总部拉货。
　　“早点去，能够错开上班的早高峰，要是堵在路上可就麻烦大了，一天的快件就不能按时送达。 ”对于时间的把握，在小曾看来“相当重要”。
　　到了公司总部，两个人匆匆忙忙地把所有开发区的快件分拣出来，将信息录入电脑，装上了车。
　　8点半，他们赶在路上车辆多起来之前把满满一车货拉回开发区分部。
　　这时，另外两个快递员已经来上班了。四个人把货物卸下，挑出各自负责区域的快件，再一次把信息录入电脑，开始装车。
　　“这些都是我要送的货，一共68件。”虽然是周六，但他的工作量并不少。
　　若在平时，小曾会骑着摩托车去派送，通常情况是车后座左右放两个挎兜，上面再放上个箱子，里面塞满了货物。 “装货的时候，把一条线路上的件放到一块，省的到时候翻得乱七八糟，不好找。 ”在我们看来随意装上的货物，其实是有讲究的。听说我们要和他一起去派送，他把货物装上了三轮车。
　　每次出发的时候，小曾都要带上自己的文件包，里面装着笔、胶带、刀片等物品。货多的时候，文件包里也会被装满。

“我们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小曾骑着三轮车行驶起来“风驰电掣”，让我们提心吊胆。
　　“放心吧，没事。”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今天，他送的第一份快件是从晶华路上的一家空调公司开始的。“这边厂区比较集中，基本上都是顺路。 ”小曾熟悉地和门卫值班人员打着招呼，把车开了进去。 “要跟他们搞好关系，要不就被拦下来，就耽误时间了。 ”他把三轮车停在楼下，拿着包裹近乎小跑地进去了。很快，他拿着签收单出来，仔细地把单子放在文件包里，继续向下一个地方驶去。
　　“刘文静吗？你的快递到了，一分钟后送到，出来签收一下吧。”小曾边走边给签收人打电话，三轮车依然开得飞快。
　　顿时，我们一阵紧张。
　　小曾告诉我们，其实他也想开得慢一些，尽量不开车打电话，安全一些，“经常控制不住，件太多，不快点就送不完”。
　　“一般赶在客户下班前送到，要不停地在路上跑，尽可能缩短时间。这个工作，时间观念绝对很强，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怕我们听不见，他的声音很大。
　　小曾说，每天这样“马不停蹄”，“也和工资有关”。
　　他每个月的工资3000多块钱。每送一件0.5元，平均每天要送六七十件，能挣30来块钱。另外，他还要收件，“每收一件提成10%，要比送件挣得多一些，不跑起来就挣不着钱”。因此，小曾一出门就开始“和时间赛跑”。
　　像这样，他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也曾经让他“很受伤”。
　　去年冬天的一天，雪后路面湿滑。那天他骑着摩托车去大学路送件，经过一个路口拐弯的时候，与一辆逆行的电动车撞到了一起。两辆车子都摔倒了，他车上的快件散落一地，“当时特别地尴尬”。
　　“‘三九’、‘三伏’都不怕，最怕下雪下雨，路面湿滑影响就大了，走得太慢了。”小曾希望今年夏天多热都行，少下雨，不会对他出行有太大影响。
　　他每天平均要跑七八十公里的路，但让他自豪的是对于辖区里的每一条街道都特别熟悉，送件的时候给他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三年前，小曾从老家陵县来德州，那时，他对德州一点都不熟悉。刚刚做快递员，公司老员工只带了他一天时间，告诉他基本的工作流程。之后，都是他一个人在跑。由于自己对于道路不熟，一天也送不出几件快递，“收入少得可怜”，甚至有一次还迷路了。那段时间，他晚上没事的时候就抱着地图研究，了解每一条路上有哪些单位，以及怎么走距离最近，送件的时候也把地图随身装在兜里。三年下来，他走遍了开发区的每一条街道，熟悉了所有的道路。
　　“这么说吧，基本上开发区你能够叫得上名的部门、企业、小区、学校，我都能够给你指出具体位置，同事都叫我‘活地图’。”这个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看上去黢黑的小伙子说到这里很得意。

“关键还是责任心的问题”

　　一上午，小曾送出了50多件快递。有几个客户没有联系上，他说下午再说。
　　行至双福大道，他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把三轮车停靠在树荫下，进去吃饭。
　　小曾的午饭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对此他已经很习惯了。
　　他吃起饭来，就像他骑三轮车一样，速度很快。时不时抬起头向外张望一下，看一下自己的货物。
　　“对于快递员来说，一定要有责任，要不客户对你就不放心。 ”
　　小曾印象很深，有一次送完货，中午吃饭的时候，“肚子饿得厉害”，“吃起来太投入了”，自己忘记了停在外面的车子和货物。下午送货时，发现怎么也对不上数，晚上回公司一查，原来少了一件衣服的快递。 “有可能是我在吃饭的时候被人拿走了，或者是在路上跑的时候被风刮走了。 ”
　　小曾知道是由于自己的疏忽弄丢了快件，他赶紧查到客户信息，打电话告诉对方，并坦诚地承担了赔偿责任。 “关键还是责任心的问题，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仅给客户带来麻烦，也影响公司的声誉。
　　那次赔偿，“等于是两天白干了”。此后，每一次外出他都格外小心，认真送好每一个快件，再没有出现过差错。
　　小曾告诉我们，客户投递快件，大多都是比较重要或者急需的物品，他都会尽快给客户送过去。
　　前几天，他在分拣货物的时候，发现一个从外地邮寄过来的快件，货单上注明是“加急药品”。小曾觉得这个寄往高地世纪城的快件应该是收件人急需的，当天上午，他先送的这个。
　　到了高地后，他给客户打去电话，收件人是位老人。老人家里当时别人都不在，她自己腿脚又不方便，小曾让老人在家等着，自己给她送上去。老人家在10楼，而那天电梯没有电，小曾只好爬楼梯上去。当他满头大汗地把药品送到老人手里的时候，老人连说“谢谢”，让他进屋喝点水，休息一下。小曾谢绝了老人后，匆匆地离开了。
　　“老人感谢我，让我觉得很欣慰。作为快递员，安全地送达每一个快件这是我们最起码的责任。 ”
　　说着，他的手机又嘟嘟地响起，一个客户要往北京邮递一份材料，让他尽快过去取。来不及休息，小曾骑上车，赶了过去。

“那种提防的表情，真让人受不了”

　　在小曾投递的快件中，大约80%都是年轻人的。
　　他知道，“网购”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欢迎。他经常戏称“自己见证了‘网购’进入寻常百姓的发展过程”。然而，为年轻人投递快件，他觉得要有耐心。
　　小曾说，有的人在网上查到自己的快件已经到了，马上就给他们打电话，问为什么还没有送过来？有的甚至直接投诉他们服务拖沓。
　　其实，货物到达的时间和派送的时间是不同的。货物到了目的地以后，要先运到快递公司总部，他们拉回来，分完类后再挨个儿派送。
　　“很多人着急，总是想先送他们的。客户急切想收到期待已久的快件，这种心情我们理解，但还是要照顾大多数快件的。我们只能耐心地向他们解释。 ”
　　小曾还提到，有次一个女孩收到快递签完字后验货，发现货物的颜色和她在网上订购的颜色不一样，很生气，要求退货。 “我们快递只负责货物是否完整，是否有质量问题，而货物的颜色、样式都是商家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 ”小曾向她解释，女孩却不依不饶，这让他很无奈。最后，他只好帮助女孩和商家协商，直到商家承认是他们发货的时候出现的错误，同意退货，女孩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曾说，这事想想真让人哭笑不得，但实在没有什么办法。然而，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有的人对他们这个工作存在“看法”。
　　有一次，他去一家企业送快件，在签收人办公室，签字的时候收件人一时间没有找到自己的钢笔，小曾就把随身携带的笔拿给他用。对方竟然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他，质问是不是拿了他的钢笔，这让小曾很恼火，“觉得是被极大地侮辱了”。很快，签收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让他走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小曾“强忍着心里的愤怒”。
　　小曾一直觉得，“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不存在高低贵贱，凭什么对我们有偏见啊？那种提防的表情，真让人受不了。 ”
　　之后，小曾每次投递的时候，都特别在意自己的言行，避免被人们误解，“毕竟人都是有尊严的”。
　　每天晚上回到家，小曾的“必修课”就是泡脚。一天下来，他都觉得腿脚酸痛，一泡就是半个小时。“有时候脚上磨出水泡，泡一下能够缓解疲劳，要不休息不好，休息好了第二天也有精神啊。 ”
　　小曾说，城市的快速发展，将加速快递业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到时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们需要快递服务。“我只是众多的快递员中的一个，每天像蚂蚁一样地工作着，虽然不起眼，但我没觉得怎么不好，很充实快乐。”说着，小曾被晒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见习记者 王恩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