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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德周刊20210813期 >> 第03版:往事
身居冀鲁边军区要职,在抗击日伪顽斗争中,岳母、妻子被捕,三个孩子先后夭折——
周贯五:大爱为民 血战日寇

周贯五将军与妻子张玉桂合影


  风高,夜黑,天幕无星。
  一座土屋里,结了灯花的豆油灯下,八路军渤海军区政治部主任周贯五焦虑地来回踱着步子。
  白天他得到消息,妻子张玉桂和刚出生3个多月的三女儿,还有岳母杨胜亭,被驻扎无棣县的国民党顽军张子良手下逮捕。
  周贯五心里默默念叨:“玉桂,你要挺住,照顾好母亲和孩子,我一定设法尽快把你们救出来。”他联想到大女儿、二女儿,一阵揪心的疼痛撕扯着他的心房。

  1940年5月,周贯五和张玉桂结婚,他时任八路军一一五师教导六旅和冀鲁边军区政委,张玉桂任东光县抗日民主政府文教科长。1941年5月他们有了第一个女儿。夫妻俩瞅着可爱的小囡囡,喜悦之中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此时,日本鬼子对冀鲁边区采取“铁路为柱,公路为链,洪沟为墙,碉堡为锁”的“囚笼”战略。在各村推行保甲制,颁发“良民证”,暗伏汉奸特务。村民出入凭证过卡,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全边区进入最黑暗、最残酷、最艰难的岁月。八路军战士不是打得敌人溃逃,就是被敌人追得狂跑,部队里没法带孩子。周贯五夫妻俩权衡再三,将孩子送到庆云县城附近村庄一户可靠的老乡家里寄养。
  老乡夫妇对孩子视如己出。转眼女儿咿呀学语了。战斗间隙,张玉桂几次悄悄去看望女儿,有时带上几个鸡蛋,有时带包红糖、玉谷糖,实在没有食物拿时便给孩子采一束野花。起初,女儿怯生生地看着她,她把糖塞到女儿手里,送进女儿嘴里,哄逗女儿。女儿聪明伶俐,“咯咯”笑起来粉嫩的脸蛋上现出一对酒窝儿。每当这时,张玉桂的心都要化了,一股母爱热流涌上心口。
  1941年底的一天,鬼子突然进村了。女儿那几天正生麻疹,发高烧。老乡夫妇清楚,这时候孩子最怕着风。但是,逃命更要紧。情急中,老乡夫妇用褥子将女儿裹严实,同乡亲们一起拼命往村外跑。
  几天后,周贯五和张玉桂去看女儿。老乡夫妇一见到他俩“嗷”的一声了:“首长,大妹妹,对不住啊!我们没把孩子照看好呀,孩子死了。”原来,旷野里寒风肆虐,孩子还是着风了,疹子发散不出来,孩子高烧成肺炎,第三天上断气了。老乡夫妇把他俩领到埋孩子的坟前,忍不住又哭起来。
  周贯五、张玉桂痛彻心肠,当着老乡面他们不能哭泣,担心加重老乡心里的愧意。他俩安慰老乡:“这不是你们的过错,是日本鬼子要亡我们的国,灭我们的种,小鬼子是真正的‘夺命鬼’!”
  走出村子,张玉桂伏在周贯五的肩头放声大哭,周贯五静静地淌着眼泪。片刻,他疼爱地对张玉桂说:“别哭坏身子,当心再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此时张玉桂身怀六甲。
  日伪军大“扫荡”拧螺丝般一扣紧一扣,八路军不停地跳圈突围,摆脱敌人的追剿。张玉桂随部队行动,怀孕七八个月时,她在奔跑中伤了胎气,二女儿早产夭折了。周贯五、张玉桂收起眼泪,全身心投入抗战。

  张玉桂是在从渤海区返回冀鲁边区家乡路上被国民党顽军抓住的。
  1943年2月初,周贯五前往鲁南山东分局参加5年工作总结会议,张玉桂随同前往。6月30日,冯冠奎等11个匪徒在新海县(现为黄骅市)大赵村枪杀了冀鲁边军区副司令员黄骅等同志,之后确认冀鲁边军区司令员邢仁甫叛变,边区抗战形势经受严峻考验。
  8月初,罗荣桓、肖华派遣周贯五再回冀鲁边区,担任冀鲁边军区司令员兼政委。张玉桂要一起回来,周贯五说:“情况紧急,风餐露宿,你有身孕,经不住长途颠簸,待孩子出生后再走吧。”
  1944年2月,张玉桂带着刚出生3个月的孩子起程。路上行军快,又遇风雪,她到达渤海区后身体不适,患上眼疾,组织决定让她回庆云县老家休养。
  日夜思念女儿的母亲得到消息,巴不得立刻见到她,想到女儿带病抱着孩子徒步辛苦,便雇了两个农民推着太平车前去迎接。5月6日,母女仨走到盐山县郭家桥(现属海兴县)时,遇上前一天刚驻扎这里的张子良顽军,将她们抓到营部。
  开始,敌营长对她和母亲分别连审三次,张玉桂都没有暴露身份。第三天,敌人
  把张玉桂娘仨押往无棣县信阳城(现为信阳镇)的顽军司令部,路上遇见叛徒杨铮候。张玉桂知道身份瞒不住了,她对母亲说:“娘,咱要是屈服了,违背我的志向,对不起贯五,对不起我死去的父亲。我要是死了,你若能出去,就抱上孩子去找贯五。”
  娘说:“孩子,应该死就去死,不要牵挂我。要是咱仨一块死,娘也不怕。我要是出去了,就找贯五和八路军给你报仇。”

  敌人把她们关进一座屋子。天黑时,顽军司令张子良提审张玉桂,她往审问室一站说:“我就是周贯五的老婆,被你们的人抓来,我不随军,什么也不知道。”
  张子良命人把她绑在凳子上,威胁要上刑。张玉桂两眼狠狠地瞪着张子良:“上吧,我不是孬种!”
  张子良拍着桌子说:“把于中孚大队长叫来。”
  于中孚是张玉桂父亲的姑表姐的儿子,他老鼠似的溜进来,讨好着张子良说:“她是我的表妹,把她交给我,由我教育她吧。”张子良答应了。娘仨来到城外于中孚家,他说:“我和司令说了,你是受周贯五欺骗才和他结婚。你只要登报声明和周贯五离婚,或者给他写信离婚,骂八路军,就放了你。”张玉桂听了破口大骂于中孚。于中孚说:“要不我替你写也行。”
  张玉桂冷笑道:“你休想!贯五为了中华民族流血拼命,忠心耿耿,他又光荣又伟大,在我心里他至高无上,哪个人也比不上他。”
  第二天,于中孚把她们送往一处民房住,派人监视。第四天,于中孚送来2000块钱,说是张司令送给她的。张玉桂气愤地说:“他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把钱扔在地上。
  张玉桂以绝食抗争。期间她想到死去的两个女儿、牺牲的战友们,转念想,我不能这样死,要设法逃出魔掌。于是,她明里绝食给敌人看,暗中吃饭。张子良的一个勤务员叫范玉珂,曾在抗日救国军第三十一游击支队第二路当排长,他也偷偷给她送吃的,把知道的一些敌我战况告诉她。
  范玉珂把敌人岗哨布置情况告诉张玉桂,提醒她赶快想法逃跑。那天,趁敌人出操,她和母亲逃出村,在路口分头走,被一个卖油人遇见,卖油人报告给于中孚的老婆。张玉桂和母亲又被追了回来,关押两处。敌人对母亲吊打,打得浑身青肿,点燃香火烧母亲的腋窝,腋窝烧烂了。母亲刚强不屈,什么也不说。

  渤海军区司令部获知张玉桂被捕后,首长们经过反复计议,决定由杨国夫司令员先给张子良写一封信。信中痛斥张子良的行径,要求他马上释放张玉桂。警告他,如果不将张玉桂放回,就坚决消灭他们。庆云县的党组织也通过关系做张子良的工作。
  张子良虽然暗通鬼子,骨子里反共,但他也看出鬼子正在走向末路,八路军越战越强,此时不敢跟八路军彻底撕破脸皮。特别是张玉桂是周贯五的妻子,他要是把她杀了,或者张玉桂在他这里有个好歹,八路军岂能善罢甘休。因此,敌人没有给张玉桂用刑。张子良又听说八路军正在集结,要攻打利津、滨县等地,他害怕八路军指东打西先端了他的老窝,不得已释放了张玉桂母女。
  张玉桂与周贯五在渤海军区驻地久别重逢,周贯五看着病弱的妻子百感交集。张玉桂哽咽着说:“贯五,咱们的三女儿也没了。”
  原来,张玉桂被关押期间进行绝食斗争,因而奶水回奶(断了),孩子没有奶吃,严重营养不良,加上颠沛流离、时受惊吓,她们被释放不久,孩子死了。
  周贯五轻抚着张玉桂,眼里盈满泪水。他昂头看着远方,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一个个稚嫩的面容在脑海里浮现,悲痛的心情难以言说。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悲愤低吼:“三个娃都在冀鲁边区死在与敌人战斗中,三个娃呀!我们的三个娃呀!”
  许久,周贯五抑制住悲伤,对张玉桂说:“不哭了,不哭了,啊。自抗战至今,莫说全国,单说咱冀鲁边区,就有无数孩子死在敌人的刀枪下!你看看小周、小侯他们,参加抗日时也还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呀。若不是战乱,他们该当是念书、学艺的年龄。为了祖国的千千万万孩子活着,活得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我们只有战斗!战斗!”
  8月初,渤海区对敌夏季攻势第二阶段作战展开,由周贯五指挥收复临邑县城的战斗打响了!
本报特约撰稿人朱殿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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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 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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