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河阁的遗址在小西门南约100米左右的一个墙台上,即现迎宾路北半部,原德州方向机厂大门口西的迎宾路上。
飞楼翼然
德州振河阁,建在西城墙的一个墙台上。该墙台的顶部整体向西突出约5米左右、南北约10米左右,从顶部看它是一个方型平台。
上世纪50年代初,在平台的中心偏西位置上,还留有振河阁的残根断壁,约4米见方,梯子和木制梁檩均没了踪影,残根的最高处约有两米左右,有人还不断到这里扒砖自用。残迹四周的地面是凹凸不平的灰土面层,残根断壁之内和周围的面层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方砖、瓦砾、碎石块。
据民国二十四年 (1935)《德县志》记载:“运河在本县城西,昔自上码头北行,迳大西门外快水口折而西北,绕皇殿又折而东至回龙坝”。就是说,流经德州城西的运河,在没改道前,从城西南的胜利桥处拐向东北,在靠近德州城大西门外时折向西北,到现桥口街西南的皇殿遗址处,向东直接流向回龙坝。而振河阁的遗址,就在离回龙坝不足30米的城墙上。诗人田同之在他的诗《德州竹枝词·振河阁》中写道:“阁中思渺渺,阁下水沄沄”。这是对振河阁、回龙坝的绝妙写照。
据乾隆《德州志》记载:振河阁“飞楼翼然,俯瞰卫水”。它是砖木结构,两层方形,斗拱重檐,筒瓦方攒尖顶,小巧玲珑,挺拔秀美。四周环廊,廊边有木栏相绕。由阁内底层登木梯可达顶层。顶层里有茶座,阁楼上不时传出优雅的古乐声。这里引来诸多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为德州留下诗词歌赋。它虽然赶不上蓬莱阁气派,但在德州周围百里之内也是绝无仅有的。
借景而修
万历四十年(1612),时任德州知州的孙森,为何要在小西门处,修这样一座观景阁呢?
闭目遐想,站在振河阁高高的环廊上,手扶栏杆遥看城里,错落有致的街道两旁,店铺、客栈、饭店鳞次栉比。俯瞰城西,大运河咆哮的河水漾起细碎的浪花;广宁桥南巍峨壮观的九达天衢牌坊亭亭玉立。紧紧相连的广安桥与广川浮桥处人流如梭,小西门、银瓦寺、将军庙、龙王庙等古建筑群尽收眼底。远眺运河,条条运粮船、舳舻首尾相衔,缓缓向德州城驶来,进而又绕过皇殿与御路上的人流相交,直冲振河阁而来,真是“漕粮船挤、游人如织”。
程先贞在 《秋日登州城西楼》里写道:“城尖飘渺挂飞楼,极目天涯一望收。 ”清朝江南才子诗人李雯,在登德州城看到小西门外的美景时,情不自禁地写道:“地尽东藩接北平,高楼南望暮云横。天波近落明河水,飞鹢斜临却月城。冰雪寒深迟禹贡,鱼龙夜水卫神井。故乡粳稻参差发,为想来年春草生。 ”
明清时期,德州城小西门外是一处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知州孙森才在这里修建了振河阁
董其昌改名
振河阁又被称为振海阁,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
孙森修建的这座观景阁,最初起名为“振海阁”。当时著名书法家、翰林院编修董其昌,正因故被贬路过德州,住在好友程绍家中。孙森就求他为其题写匾额。
董其昌一听“振海阁”,心想这可是掉头之罪呀,但为维护孙森的面子,没好意思说出来,就按其意写了匾额。
事后,他对程绍说,此阁名有犯上之嫌,如有人参奏,孙森就有掉脑袋的危险。两天后,董其昌在离开德州时,又写了块“振河阁”的匾额,放在程绍的家中以备急用。
果然,不到半年,孙森就遭到了某官员的参奏。程绍听到此消息后,急到衙门对孙森说了董其昌的预见和备用之匾。孙森感激涕零,当晚就偷偷差人将匾额换了下来。朝廷的密探来德州复查时,所看到的是“振河阁”,匾额确实是董其昌的亲笔,孙森这才躲过了一劫。
逐步衰落
雍正年间,朝廷为保证德州城的安全,将城西不规则的“W”型河道挑直,运河远离了德州古城墙,振河阁的观景功能逐渐被废弃了。
清人刘友田 《登振河阁感怀》写出了此时的衰败景象:“层簷飞阁临无地,独蹑危梯百感生。剑冢一堆荒草合,连城十二野云平。风传画角秋呜咽,霜落长河水独清。只向夕阳搔短鬓,青袍辜负鲁儒名。 ”
随着岁月的流转,小西门外的其他景点也逐渐走向了衰落。到民国时期,各景点均失去了当年的辉煌,振河阁也成了危楼,门口的牌匾也不见了。
1937年10月,日本鬼子进攻德州,在轰炸小西门时将振河阁给炸塌了。
1959年,开拓迎宾路时,振河阁所坐落的那个墙台,正好处在迎宾路上,也被夷为平地,从此它在德州城里彻底消失了。
□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