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鲁边区军政委员会书记肖华

“挺纵”五支队队长曾国华

“挺纵”五支队政治部主任刘贤权

十八团政委杨秀章

肖华（前排左二）与同事们一起研究工作。

铲除顽敌于志良

　　“挺纵”抵达边区后，刘景良、张子良、张国基等国民党顽固派见八路军先后在韩集、灯明寺大败日军，声势浩大，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挺纵”在冀鲁边区初步站住脚跟，但边区仍然比较混乱。残存的土匪和反动地主武装，经常出动，骚扰、抢掠、残害群众，有些反动地主武装甚至勾结日伪，“蚕食”抗日根据地。肖华、邓克明、符竹庭等不断接到群众来信，愤怒控诉盘踞在边区的于志良、孙唐臣等土匪横行霸道、奸淫抢掠等罪行，强烈要求八路军为乡亲们报仇，除掉这些恶棍。
　　冀鲁边区军政委员会决定首先出兵讨伐民愤极大的于志良部，由“挺纵”五支队执行这一任务。
　　1939年3月中旬的一天，支队长曾国华、政委王叙坤、政治部主任刘贤权率五团两个营从乐陵出发，连夜直奔陵县。
　　于志良是陵县于集人。他的部队起初只有2个中队和1个马队，约200人枪、20余匹骡马。 1937年12月，于部与驻扎在陵县神头镇的另一支地主武装李会亭部发生冲突，并击垮李部，占领了神头镇。由此，于部兵力很快扩大到7个中队，还有卫队、炮兵队和骑兵队，约2000人，势力范围向西扩展到德县，向南延伸进平原县境内。
　　1938年7月，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沈鸿烈跑到神头镇，委任于志良为国民党山东保安第九旅旅长兼陵县县长。此后，于志良更加肆无忌惮，鱼肉乡里，作恶多端，闹得那一带鸡犬不宁。他还以国民党陵县县长的名义，收编了祝员、任朝重、李洪祖、任善才、刘敬洲等多股土匪，反动气焰更加嚣张。
　　这时，在陵县县城的东部，还驻扎着另一支地方武装——十八团。
　　十八团原为县城东部赵屯、三回河、张庙等18个村子发起的地方联合自卫武装—“联庄会”，团长郭仁山，副团长王如玉，团部设在仓上村。十八团以防匪护村为宗旨，常备军只有200多人。团众平时务农，如有紧急情况，则召之即来。抗战初期，参加十八团的会员村已增加到200多个，基本上控制了陵县东、北部及临邑县北部。抗战开始后，这个团在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和感召下，较为开明进步。鲁北党组织曾先后派郝炬、李学瑞、李萍等同志，在十八团势力范围内的三回河、高家、大辛等村庄建立党支部，成立农会和抗日群众团体。
　　十八团限制了于志良向陵县东、北两面扩张的野心，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于部虎视眈眈，总想寻找机会消灭十八团。根据这些情况，曾国华决定率部从陵县东北部，经十八团控制的区域向于志良部发起进攻。这样，既可避免腹背受敌，又可在遇到意外情况时争取十八团的援助。
　　第二天中午，五支队逼近陵县边界，在公路两旁就地野炊。忽然，有人骑马从陵县方向疾驰而来。那人见到八路军，翻身下马，迎上前去向曾国华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救、救救我们吧，十八团的老百姓遭、遭殃啦！我是副、副团长……”这人浑身是血迹，面容苍白，费了好大劲才说清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前天于志良派了一个连的兵力，借口征收粮款，突然向十八团团部驻地仓上村发起进攻。十八团分布面积大，且实行村村联防，邻村见团部驻地被围，连忙点拨人马赶来救应，反将于部团团围住。经过一阵激战，于部的100多人只有1人侥幸逃离。
　　于志良首战大败，恼羞成怒，亲自指挥两个连的兵力分头进攻十八团，但仍久攻不下。他与日军勾结，以十八团附近有八路军为名，请求日军炮击十八团。在日军的炮火配合下，于志良率部连续攻下高庄、大宗家等几个村庄。于部猖狂报复，残害群众。高庄的韩玉泉被活埋，韩文贞、韩文江被斩首示众，前仓村的丁春峰被吊死，团长郭仁山也被活活绞死。于部攻下十八团的大部分村庄后，向部下宣布放假7天，纵容士兵在各村烧杀奸淫，为所欲为。
　　当时，在后仓村的十八团副团长王如玉，逃出了于志良的魔爪，骑马飞奔乐陵方向，向驻扎在那里的八路军求救。刚刚跑出陵县地界，便碰到了八路军。
　　曾国华听完王如玉的诉说，立即命令正准备开饭的战士们：“全体集合，马上出发！ ”
　　部队迅速地集合起来，在王如玉的带领下，急速向陵县奔袭。五支队很快到达并包围了十八团驻地的各个村庄，向正在烧杀抢掠的于部和十几个日军发起猛烈攻击。王如玉也召集乡亲们助战。八路军如同神兵天降，于部和日军做梦也没有想到，仓促应战，很快被击溃，纷纷逃窜。战斗持续约1小时，击毙日军十几名，毙伤、俘虏于部1300余人，缴获机枪10挺、长短枪700余支，于志良被活捉。
　　于志良自知罪大恶极，被俘后想用剪刀自尽，未遂。根据群众的强烈要求，曾国华主持召开了公审大会，当众宣布枪毙于志良，立即执行。
　　处决于志良，为陵县人民除了一大害。当地群众欣喜若狂，纷纷握住八路军战士的手连声道谢，很多人流下了激动的热泪。后来，当地群众中流传着这样的神话故事：“仓上村有个皈一殿，皈一殿旁有座龙王庙。老龙王不忍心看于志良残害百姓，便托梦给住在乐陵的肖司令，请他来解救一方灾难。肖司令带的都是天兵神将，地遁而来，一阵风卷走了于志良的人马。 ”
　　十八团出于对八路军的感激和信任，主动要求编入八路军“挺纵”部队。根据乡亲们的意愿，八路军收编了十八团，委任梁国栋为团长，杨秀章为政委，刘德胜任特派员。十八团编为3个中队，并从“挺纵”抽调十余名连、排干部到各中队加强领导。就在这时，活动在陵县滋镇以北的另一支民团——二十二团，也要求接受“挺纵”的改编。经“挺纵”批准，将二十二团编为十八团的第四中队。接着，“挺纵”又派来李玉池、王其元、戴豪亭等百余人组成工作队，在陵县部分村庄开展工作。从此，陵县结束了过去的混乱局面，并成为鲁北地区较巩固的根据地之一。
　　后来，为进一步开展鲁北一带的工作，“挺纵”以十八团部分武装为基础，抽调部分主力部队，组建了“鲁北支队”，王叙坤任支队长兼政委。 1940年5月，“挺纵”又从十八团抽调部分人员，从乐陵县大队、延安支队各抽调1个连，与鲁北支队合并，扩建成新的鲁北支队。杨忠任支队长兼政委，龙书金任副支队长。鲁北支队在杨忠的领导下，进一步巩固发展了鲁北的抗战局面。

活捉“孙老五”

　　“挺纵”在消灭了陵县的于志良部后，决定拔掉孙唐臣这颗“钉子”。
　　孙唐臣是商河县孙集人，生性凶悍残忍，无恶不作，早年勾结土匪，鱼肉乡里，曾被判处过无期徒刑，关进监狱。后来，韩复榘委任的“剿匪”司令将他放出来。此时，新上任的商河县长石毓嵩，见孙唐臣有一点武艺，便收他为保镖。抗日战争爆发后，石毓嵩望风而逃，孙唐臣趁机回到孙集，杀死了控告他的叔父及全家7口，霸占了叔父的财产，拉起了一支土匪武装，号称“黑团”，横行乡里，糟蹋百姓。国民党鲁北保安司令刘景良封 “黑团”为保安第五旅，孙唐臣任旅长。孙唐臣排行老五，人称“孙老五”。
　　“孙老五”旅部及一个连的兵力，常驻孙集南面的后坊村，其余人马散布在后坊村周围的前堤子、后堤子、大蒲洼、陈家、李家等村庄。
　　1939年冬天，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挺纵”政治部除奸部长匡根山率领部队急行军，进入商河孙集一带，穿过一片片光秃秃的庄稼地，悄悄逼近了后坊村。
　　为了防备敌人各部互相策应，匡根山兵分多路，对周围几个村的敌人进行分割包围，切断“孙老五”老巢后坊村和其他各村的联系。随后，匡根山率一路人马直扑后坊村。
　　匡根山本想用夜间突袭的办法，出奇制胜，歼灭敌人。不料，刚接近后坊村，村里的狗一齐狂吠起来。守寨门的匪哨兵，听到狗叫，又发现远处影影绰绰的人马，立即鸣枪报警，架在墙垛口上的机枪，也一齐开火扫射。八路军部队被压在村壕外边。此时，前堤子、后堤子、大蒲洼等村也枪声大作。
　　这时，“孙老五”正躺在炕上与姘妇抽大烟。听到八路军攻村的报告，麻脸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仍躺在炕上吸烟未动，全然不把八路军放在眼里。那姘妇劝他赶快想办法，这家伙冷笑着咧咧嘴：“娘们儿懂个啥，几个土八路还用我出马？放心吧，八路长不了翅膀，飞不进来。再说，老子的队伍都在临近村里，正好里应外合，嘿嘿……”
　　“孙老五”在附近村里的匪兵一听到枪声就往外跑，但刚出村就遭到八路军的迎头痛击。这帮乌合之众，见八路军火力很猛，便四处奔命，各自逃散了。
　　“孙老五”还没过足烟瘾，警卫连长衣衫不整、慌慌张张跑进来，结结巴巴地报告说：“旅、旅座，北边的八路打过来了，火力很猛，弟兄们快、快顶不住了！ ”“孙老五”这时才紧张起来，双眼露出凶光，从炕上一跃而起，吆喝马弁：“给我拿枪来！”随即全副武装，跨上战马，直奔南门。
　　后坊村约有200户人家，“孙老五”当上保安旅长后，为了保命，精心经营他的巢穴。在村四周挖了一条很深的壕沟，并筑起一道高高的围墙，十分坚固，易守难攻。 “孙老五”登上围墙一看，发现八路军的攻势很猛，而且隐藏在夜幕中，只见火光不见人，一时不知虚实。他再细听远处，前堤子、后堤子等村传来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显然，他驻在那里的队伍已被消灭，援兵没希望了。
　　“孙老五”满头冷汗，两腿不停地打着哆嗦，已预感到末日来临。但他自恃墙高壕深，仍在负隅顽抗。于是，“孙老五”命令匪徒们用机枪向八路军阵地猛烈扫射。五支队一时进攻受阻，暂时停下来。
　　匡根山见强攻会使部队遭到较大伤亡，随即召开营、连长会议商量对策，最后决定，佯作强攻，迫敌离村突围，在野外将其一举歼灭。
　　西门外是一片开阔地，两旁都有一片水塘。时值深秋，塘里已干涸，雪白的芦花在微风中摇曳。匡根山率部分战士埋伏在芦苇丛里。
　　“孙老五”听到外面的枪声稀落了，正在惶恐中纳闷。突然，村东南北三面，响起爆豆般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八路军战士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孙老五”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死守寨子只是权宜之计。八路军很快就会把围墙突破，与其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如想法突围，方有一线生路。他贼眼环视四周，见东南北三面攻得很紧，唯有西面枪声稀疏，便悄悄地带着二三十个骑兵，奔西门而来。
　　匪兵轻轻挪开顶门桩，向外窥视，村外一片寂静。“孙老五”命两个骑兵走出寨门，向村外跑去，四周依然没有动静。这时，“孙老五”的胆子大起来，心里暗自庆幸，接着便跃马溜出西门，匪兵们也蜂拥而出。刚跑到开阔地，两边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从芦苇丛里射出的弹雨封锁了路面。顿时，有七八个匪骑兵栽下马来。“孙老五”见遭伏击，死命朝马屁股上猛抽，想突出八路军的火力网。但跑了没多远，战马中弹倒地，他的腿上也中了一枪，身子被死马压住动弹不得。战士们一拥而上，把他捆绑起来。接着，部队杀进西门，全部消灭了后坊村顽抗的“孙老五”残部。
　　战斗胜利结束，八路军前后只用了3个小时，歼敌300多人。除掉孙唐臣部，为边区抗日根据地向商河东南发展铺平了道路。
　　八路军除暴安民的军事行动，很得民心，冀鲁边区人民群众参军参战的抗日热情空前高涨。 “挺纵”部队迅速地扩大到2万多人，边区抗日根据地进一步巩固和扩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