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民奋力抗灾。
1963年特大洪水时,武城灾区群众撤离家园。
陈公堤,是一道宋代遗存古堤,为宋初陈尧佐率民所筑。仁宗年间,黄河在滑县决堤,陈尧佐奉命治洪。他发明了 “石龙”滚堤阻水之法,合堵决口,又率民众于洪流以西夯土筑堤,被后人称为陈公堤。
陈公堤绵延于夏津、武城、德城、宁津之间,长约150余公里,堤顶高26米左右,顶宽8米左右。德城区新华街道办事处有个村子叫陈公堤口,村名就来源于此。 “贝野长堤”,曾被列“恩县十景”之一,清雍正年间知县陈学海曾这样描述:“烟连秀野千家麦,势障黄河万倾泥。苍桑奠得民安业,处处丰登乐岁畦。 ”历经千年风雨,陈公堤不少堤段倾颓,但由于武城段在滞洪中的作用举足轻重,历代修葺不断,管护严细,成为保存最完好段落之一,至今仍发挥着重大作用。
1963年8月初,漳卫南运河特大洪水威逼下游,10日,大名县闫格堰决口;11日,内营县孙苏堤决口;同日,临清县西冯园决口。尽管这样,下游流量仍达每秒2540立方米。为保卫天津市和津浦铁路以及广大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中央防总根据国务院意见,决定利用恩县洼分泄洪水。恩县洼的屏障是陈公堤,陈公堤旁边6公里处,就是津浦铁路。中央防总严令:誓死保卫陈公堤。
13日11时45分,大堤爆破分洪,最大分洪量达每秒1000立方米。近3万民工紧张奋战,保卫大堤,万余名解放军全部部署到23公里长的陈公堤段上,战士们提出:“水涨一尺,筑堤三尺,不获全胜,绝不收兵”。济南部队某部刘寿新副团长把指挥所设在河堤上,始终跟战士们一起推车抬土,衣服磨破了,肩膀压肿了,也不肯休息。某部三营共产党员陶柏珍,本来生病应该休息,听到防汛任务,数次要求参加,到达工地后加入抢险突击队,连续奋战13个小时。
8月19日,暴雨骤下,大风卷起巨浪冲撞大堤。新筑的堤顶被肆虐的巨浪剥落,一大块一大块地塌入水中,旋出约20公分的小窝,随着水浪的冲击,小窝逐渐扩大到30公分,40公分,后来竟变成了一米多深的大洞,危急之时,某部五连连长车先令带头跳进洪水里,战士们人靠人沿堤组成了一道人墙,用身体抵挡着风浪,同一时刻,堤上的人们铁锨翻飞,往返如梭,3个小时内投下了400多个土袋,堵住了洪水。21日晚,暴风骤雨再次降临,陈公堤上每百米一个的探照灯被打得忽明忽暗。新里庄堤段险情特别严峻,堤岸上被激流冲撞而形成的漏洞刚被发现,就迅速塌陷成直径两米多的决口,一车土倒下去立刻被巨浪卷走,战士们改用麻袋装土,但盛满泥土的麻袋一个个投进去,又一个个被冲走,口子继续扩大着。某排排长带领二十几个战士跳进水中,手挽手,肩并肩组成人墙,岸上的人向“人墙”后面扔柳条荆条,然后再扔进绑成捆的麻袋土,这才及时排除了险情。
当地干部群众自觉组织和行动起来,砍伐树木、扒房拆屋,筹集陈公堤战役需要的木桩、板材等物资。大孙庄支部书记孙芳林,组织群众砍伐了200多棵树木送到大堤上,当时一名执勤营长走了过来,建议他抱起其中一根到水里试试,孙芳林试着进去后,水立即没过头顶。上来后,孙芳林二话没说,立即回村,组织群众扒房拆屋,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筹集了几百根檩条送到陈公堤上,为排除险情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为筹集物资,当地组织千余名青壮年在河堤上砍伐林木,还组织人员到丁店洼砍伐荆条,用汽车运往陈公堤。齐河、济阳黄河修防处等单位的抢险能手、防洪防汛器材,备用的大批麻袋、苇席等抗洪材料也用汽车运往陈公堤。陈公堤骤然变成繁忙的码头。汽车一辆接一辆,运土马车首尾相连,人力车排成一路,把大堤碾轧结实。
平原师范的学生也组织起来,收集飞机空投的物资。为确保空投准确,上级要求以飘动的红布为信号,但时间紧,红布少,学生们就把自己的红花被子拆掉,当作信号使用。六七天的时间里,飞机空投了数量庞大的麻袋、铁丝等物资,其中仅苇席就有20万领,箔绳20万条。
从9月2日开始,卫运河洪水与恩县洼中的洪水大体持平,陈公堤保卫战胜利的曙光初现,陈公堤上,再次谱写了保卫大堤、保卫人民的感人篇章。
□本报特约撰稿人 王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