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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上的母爱
  □ 雷碧玉
  年少时,对于母亲,我是心存不满的,我一直以为闽南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于是,在小伙伴们满世界疯玩的时候,我已学会了煮饭,学会了缝补绣花这些女工活。那时,我有一种渴望,只想早日飞出母亲的视线。
  我挑灯夜读,最终考上了重点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我居然看见了母亲眼角的泪花,那一刻的温柔竟让我有点不适应。
  大学毕业后,我申请到乡下支教,只为逃离那曾经让我惧怕的目光。很快,我就适应了农村清苦的生活。看着年轻同事一脸愁苦,而我却能轻松应对一切。这时候,心里就会莫名地涌起一种情愫,我想到了那双严厉的眼神。
  一天,门卫叫住我,说有我的包裹。 “大爷,别逗我了。”我打趣道,尽管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奢望。当看到包裹上歪歪扭扭、却让我熟悉的名字时,我的眼睛模糊了。
  从那以后,只要有顺路车来,宿舍就像过节一样,吃的用的,一包一包堆放在桌上。舍友开玩笑说,我是重点扶贫对象。我不以为然,觉得那是一种补偿。
  因为路远,我每月只回家一次。第一次回家,在车站看到母亲的身影,我很惊讶,因为我并没告知到站时间。面对迎上来的目光,我有点想哭,可泪水还是硬生生地被我收了回去。一路上,我的手就一直握在她的手心里。在我冷冰冰的外表下,感受着她从指尖传递到心房的温暖,一丝丝地浸润着,让我的心慢慢变得柔软起来。
  哥哥说,每逢月末,母亲总是掰着手指算时间,然后早早在车站候着。我听了,觉得那是一种理所当然。面对我的冷漠,哥哥指责我没良心,说母亲为我在乡下受苦,哭了好几次,我仍不以为然。年少时感受到的硬度,早已让我学会将自己的情感包裹得很紧很紧。
  直到有一次在返家途中,因为暴雨造成山体滑坡,引起交通堵塞。电闪雷鸣,再加上慌乱的嘈杂声,让一向坚强的我也惊慌失措。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惊慌中我蓦然想到了远方等待的目光,那一刻我才知道,即便我走到天涯海角,却始终也走不出母亲追随的目光。
  五个小时后,车通了。夜色浓浓,在车门打开那一瞬,我听到了熟悉的闽南音,只见母亲扒开拥挤的人群,几步冲上来,紧紧拽住我的手。我看见乱发下母亲那张焦急的脸,不由鼻子一酸,喊了一声 “妈”,便扑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我知道那是一种久违的情愫在心底涌动而出……
  回忆是一种温暖。每当忆起心尖上的母爱,内心便会对母亲心存感恩,正是母亲用不一样的爱,让我学会坦然面对一切的困难和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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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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