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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恩 母 爱
作者:审计局
  □ 李亚哲
  我清晰地记得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那是一种清秀的漂亮,那是一种温暖的纤细,一头黑黑的长发像那个保守时代的每一个女人一样低调地卷上去,短短的,以免闲言碎语。
  和那个时代大部分女人一样,妈妈不是一个对生活很有安全感的女人,在我的记忆中,她和父亲一直没完没了地吵,妈妈就没完没了地哭。她的经历影响到她一生的性格。她爱读书,但无情的年代,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妈妈常说自己有三个梦想,一个是读完高中,一个是能上大学,一个是盼望着儿子能出人头地。
  我知道,妈妈一生命苦,但校园的童年记录着妈妈对于生活最美好的碎片,春天来时,燕子在发黄的房檐下飞来飞去,衔食结窝,哺养儿女,等到深秋,燕子走了,但枣树会把叶子洒落一地,像碎金一般夺目。
  妈妈已经五十三岁了,并伴有严重的失眠症,所以她前二个梦想——重回校园肯定无法实现,她另一个梦想即希望儿子出人头地似乎也还需要时间和机遇,对此,我非常的遗憾,我时时在想,这辈子可不能不着四六,一定要让她实现自己第三个梦想:儿子出人头地。
  过去的几年里,家庭的命运影响着妈妈的命运,命运没有使妈妈变得脆弱,命运却使她像竹子一样坚韧。一次事故使妈妈彻底的改变,那天,父亲病了,瘫倒在床一年之久,妈妈支撑起整个家,依然用她最坚韧的声音对我说:儿子,妈妈爱你……
  妈妈如此坚强,后来我上了大学,生活压力无穷。为了让儿子能够过上与别家孩子一样的生活,妈妈拼命的挣钱。但那是一段非常艰苦的岁月,妈妈每日每夜都睡不安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妈妈患有严重的失眠症。
  在无数个夜晚里,我看见妈妈蜷伏在一张小床上疲惫入睡,看见妈妈曾经漂亮无比的手因清洗我们的衣物而关节变大、皮肤粗糙,我就发誓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尽量让她的理想接近。
  我的妈妈是那种最典型的传统意义中国妇女,那种满脸皱纹苦大仇深的劳动妇女,事实上她不喜欢会计不喜欢工厂,她一直认为她更应该过上浪漫的日子,她没有出身农村,没有出身工厂,但她的经历让她更加复杂,更加敏感,也就更加痛苦,一个旧式官宦家庭的女孩子因家庭的变幻从而命运多舛,并执着地坚守着类似张爱玲小说中的某种老式的浪漫。
  她甚至,将她的儿子当成她对这个世界关于男人的全部希望。至少,儿子能够让她实现理想,对于她而言,这无比重要,而且神圣。
  关于妈妈的梦想,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只能好好的工作,修好妈妈梦中的 “归宿”……
  那是一个曾经漂亮、终于被中国式生活弄得无比神伤的女人,她就是我的妈妈。 (审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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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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