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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古贝春
  东方朔与“东阳好酒”
  西汉武帝年间,武帝大力加强中央集权,治理国家,开拓疆土,为大展宏图而广招贤良方正之士。因而,聚集了大批具备文韬武略、出类拔萃的各类人才。诸如大经学家董仲舒,大政治家主父偃,大史学家司马迁,大文学家司马相如、东方朔,大军事家卫青、霍去病,大外交家张骞……构成了整个一代辅佐之臣、开拓名将,有“汉室得人,于兹为盛”之美誉。
  东方朔,字曼倩(公元前154-前93年),平原厌次 (今陵县神头镇)人。他“少失父母,长养兄嫂”,立志读书,聪慧过人,经目成诵。性好酒,以诙谐著称。公元前133年,东方朔21岁,便上书朝廷自荐曰:“臣年十二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武兵法,战阵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接着对自己的相貌、身材描绘曰:“臣身高九尺,双目像悬挂的明珠,牙齿像编排整齐的玉贝,勇猛比得上卫国勇士孟贲,敏捷不亚于王子庆忌,廉洁可与齐国大夫鲍叔比美,信义超过信士尾生。吾自信能够成为天子手下称职的大臣。”他这言辞不逊、锋芒毕露的奏章,不但没有引起皇上的反感,汉武帝反而对他的才华和勇气称奇不已,下旨命他为公车令。
  东方朔感到公车令这个奉禄微薄且又很难见到皇上的小职务,会使才华得不到施展,于是心生一计。他见宫里养着一群供皇帝戏弄开心的小侏儒,个子不及半人高,个个滑稽好玩儿。一天,东方朔喝了几杯闷酒之后,对着几个小侏儒说:“你们就要大祸临头了,知道吗?”侏儒们吃惊地问怎么回事,东方朔说:“皇帝说你们这帮人,耕不得田,做不得官,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光会糟蹋衣食,一点用处也没有。已决定把你们杀掉,还不赶紧去找皇上求情请求饶命!”侏儒们被吓得惶恐不安,个个面如土色,果然跑到皇帝面前大哭大叫,磕头求饶。汉武帝莫名其妙,十分惊讶地问明原委,便召来东方朔责问。东方朔终于能同皇帝对面谈话了,他风趣地说:“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侏儒们人高三尺,俸禄是一布袋谷子,二百四十钱;我东方朔身高九尺,也是谷子一布袋,钱二百四十。他们撑得要死,我却饿得要命。我想皇上总不愿撑死他们饿死小臣吧!我为皇上宏恩大降征集人才而来,圣上要用就用,如果不想重用我,就干脆放我回家,免得在这里白白糟蹋长安的饭米。”东方朔诙谐幽默的语言,逗得汉武帝捧腹大笑,遂使待诏金马门,不久又被擢为常侍郎,奉侍皇帝左右。
  一次,汉武帝邀来几位大臣共进午宴。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一大桌,“东阳好酒”一大坛。人们酒足饭饱之后,谢主隆恩,欲待离席,东方朔却抄起筷子,将席上几块剩肉夹住放进衣袖里。汉武帝问其何故,朔答:“吾带之回家,孝敬嫂母,嫂母还从未食过御肉。”汉武帝为此下诏令,每月给大臣们一份御肉。有一次正值三伏天,烈日炎炎,肉挂在大厅,分肉官却迟迟不到场,众大臣长袍短褂,汗流满面,御肉上也苍蝇飞舞起落。此时,只见东方朔拔出剑来,独自上前割下一块御肉,举在手上对大臣们说:“大伏天,天太热,这肉嘛,得早一点拿回家,这情我先领啦!”说完扬长而去。后来分肉官生气把此事奏明圣上。汉武帝把东方朔召来责斥。东方朔脱帽叩首,五体投地,连连认错。武帝见状心软,说:“你起身,自己责备自己吧!”东方朔慢慢站起来,当即赋打油诗一首:“东方东方,你太鲁莽;肉还没分,怎得先尝?拔刀割肉,举止豪爽;割肉不多,还算尊让;拿给娇妻,情义没忘;陛下宽大,谢恩皇上。”他如此奇声怪调、摇头晃脑地朗诵他出口成章的打油诗,逗得皇上和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汉武帝笑得流出眼泪,说:“朕叫你责备自己,你反而把自己赞扬了一番,滑稽者莫过于东方朔也!”遂口诏赐长安白酒一石,肉百斤,让他再“拿给娇妻,情义没忘。”东方朔接肉不纳酒,皇上问故,答曰:“东阳平原,毗邻之县;东阳好酒,家乡特产;喝了顺口,绵柔香甜;天子惯饮,臣更爱恋。”于是汉武帝立即将长安白酒改赐为“东阳好酒”。
  汉武帝为政之暇,喜欢出谜语让侍从们猜测。东方朔每猜必中,应答如流,甚得圣上庞幸。而东方朔则借机屡屡向汉武帝谏诤国事,告诫他要亲贤臣、远小人,尚俭朴、奖农桑,并从《易经》中找出“正其本,万事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理论根据。建安三年(公元前138年),汉武帝为了游乐狩猎,听从媚臣吾丘寿王的奏本,要圈地修建方圆数百里的“上林苑”,百官尽皆迎合圣意,唯东方朔据理阻谏:“听说施惠于民,天将降福;奢侈扰民,天将降灾。如今圣上要大兴土木,广占良田,修建上林苑,此举差矣。原本关中一带,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国家赖以太平,小民赖以生存。划地为苑,将上乏国家,下亏小民,且建苑又拆人房屋,毁人坟墓,将使万民无家可归,伤心流泪,怨恨朝廷。昔殷纣王建九市而诸侯叛乱,楚灵王造章华台而民心失离,秦始皇修阿房宫而天下大乱。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前车之鉴,不可不察也。”汉武帝虽不愿停修上林苑,但对东方朔表现的胆识和忠诚十分欣赏,遂拜为太中大夫,赐赏东阳好酒一石,黄金百斤。
  高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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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3 版:文化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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