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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齐河报20240103期 >> 第A4版:文化
乡村冬日烟火气
□周桂芳

  回到故乡,已近黄昏,能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烟火气,远远就看见屋瓦上升起的袅袅炊烟。
  母亲早早就在为我生火做饭了,不禁心头一暖。“暖炉生火早,寒镜裹头迟。”最美的风景在故乡,最惬意的事儿是回家吃母亲做的饭菜,幸福地品尝乡村烟火气。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乡村的烟火气,是一家家升腾,一点点弥漫开来的。一碗饭,一盘菜,是最普通的食物,却是温暖人心的烟火气。乡愁,是从烟火气开始的,乡村的烟火气,从一个人一出生就种进了味蕾之中,深深烙印在一个人的体内。
  温暖的烟火是最美的风筝,牵系着游子的乡愁。乡村的烟火气,是实实在在的烟火,有草木的香气,有食材煮熟腾腾的热气。乡村,既有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有围炉夜话闲煮冬;既有鸡犬相闻和鸡毛蒜皮,也有灯火可亲夜话桑麻;既有烹煮煎熬,又有水意有火意有诗意。
  冬天,是煮出来的。煮冬,是乡村烟火的青春岁月。火红的柴火中煮出温暖的记忆,“伙伴伙伴,与火相伴。”落雪下雨的冬天,乡村家家都要生个火,生个火才有个主,一家老小围着火炉慢慢煮冬。不管是煮饭炒菜煮粥烧水炖汤烤火,直到烧水泡脚,上床梦见周公。乡村的干柴一遇到旺火,熊熊燃烧,就“噼里啪啦”地唱歌。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幸福地口吐白雾,“咕噜咕噜”沸腾起来。奶奶围着炉火,眯着眼睛打起了盹,母亲一针针密密纳鞋底。嘴馋而勤快的孩子们,不知几时从地里扯回白菜萝卜等,吵着母亲下粉条、“煮冬天”。母亲喜欢在冬天让萝卜当主角大行天下。她总是笑着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要医生开药方”。母亲每天在火炉上煮一铁锅萝卜粥或白菜粥给我们吃。哥哥嘟着嘴说:“天天吃粥,害我尿多老跑茅房。”把奶奶逗得哈哈大笑,露出缺了牙的门洞来。冬天慢慢煮,日子慢慢煮出了岁月温暖的味道。
  辛苦忙碌了一年的村民们,到了冬天,终于闲了下来,慢了下来,开始了他们的猫冬生活。出个好日头,他们就相约似的,寻一处背风的墙根处,几个老人聚在一起晒太阳,拉家常。一生勤劳惯了的妇女们,人闲手闲不住,会在向阳的墙根下织毛衣,或纳千层底,做一家人走四方的平安鞋。有时,他们还会端着饭碗来到墙根处晒暖,人人碗里少不了几块油亮的鱼肉。他们用亲切温暖的方言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喜事,说些相互宽心的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和方言俚语带着乡村浓浓的烟火气息,让人感到亲切而温暖。
  乡村的烟火气息,不仅是食物的香气,更是语言的土气。我的家乡千年古县,生生不息,那些熟悉亲切的方言俚语,是传承千年的情感纽带,连接着每一个村民的心,让他们感受到家的安定温暖。
  烟火气的乡村,人们互相知根知底,家家鸡犬相闻,哪家厨房冒烟,就彼此知道吃的什么好菜。人们世代同姓而居,风雨与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相约一起学手艺做生活,一起南下进厂打工,一起挤火车回家过年,相互扶持、互相帮助,共同度过平常烟火生活的喜怒哀乐。
  乡村烟火气,让世代的人们找到了心灵温暖的归属与安宁。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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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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