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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骨何须桑梓地 忠魂千里归平原
——三代人70年寻找刘玉符烈士始末
作者简介:





  宫玉河,男,出生于1965年2月,山东省平原县人,供职于农行德州分行,高级政工师;中国农业银行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齐鲁晚报·齐鲁壹点签约作家、德州市作协会员、德州市政协文史专员。
  本报讯 “亲爱的爷爷,你到底在哪里? ”今年61岁的刘峰,这些年来不知多少次发出这样的呼唤,而多少次寻找又无功而返,也没能磨灭他寻找爷爷的意志和信念。经过前后三代人70年的不懈努力,2018年,刘峰的爷爷——革命烈士刘玉符牺牲地和安葬地终于水落石出,一家人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结局。
烈士刘玉符
  刘玉符(1919年3月-1948年11月),出生于山东省恩县(1956年撤销)陈屯村一农民家庭。 1944年3月,经亲戚张大端介绍,秘密加入“运西”中国共产党基层组织。
  1947年,随着解放战争推进,解放区普遍开展了组织进步青年加入解放军 “大动参”运动。同年9月,刘玉符积极报名,应征入伍,作为冀南军区征集武装力量,先在夏津城南塔坡村集训一个多月,被编入陈再道为司令员的刘邓大军第二纵队,任6旅16团2营6连战士。后随大部队挺进大别山,转战淮河两岸。
  1948年淮海战役打响,刘玉符壮烈牺牲。得知消息的兄长刘玉祥前往部队,却没能得到刘玉符牺牲后的更多信息。刘玉符的二儿子刘长水1968年入伍后,曾利用拉练的机会到徐州等地寻找,也无音信。1984年3月,长子刘长海的儿子刘峰因公去开封路过徐州,顺便到淮海战役纪念馆参观,也没见到刘玉符有关线索。刘玉符多年寻找未果。
寻找刘玉符
  多年来,刘玉符到底牺牲在哪,埋葬在哪,这个疑团始终徘徊于亲人们的心头。有人讲,既然政府承认烈士身份了,有待遇就行了,没必要再找了,可刘峰说,爷爷为革命事业捐躯,得到了社会的尊重,于情于理都应尽最大努力找到牺牲埋葬地。
  根据烈属证记载,刘玉符是1948年11月6日在淮海战役中牺牲。刘峰曾到当地武装部、民政局等地查找资料,给衡水档案馆、山东省档案馆、国家军事博物馆、德州市档案馆、夏津县档案馆写信,均未查到。
  刘峰还曾到平原县图书馆、平原一中图书室查找二野二纵1948年11月份行军战斗情况,查刘伯承、刘华清、陈再道、胡永昌等人回忆录和当时作战计划。还通过寻访爷爷战友等方式,均未查到。
  随着通讯技术的不断进步,刘峰在网上发现网络平台有寻找烈士信息的志愿者栏目,请侄女给志愿者发信息,志愿者给刘峰回信息说,发现双堆集烈士陵园有个烈士可能是他要寻找的人。刘峰怕电话说不明白,给双堆集烈士陵园发了一封信函。
  不久后,双堆集烈士陵园负责人赵前进主任给刘峰回电: “我们找到了。刘玉福,籍贯恩县八区陈屯村,年龄27岁, 1944年3月入党, 1948年12月8日小张庄战斗牺牲。
  这个信息有三点值得注意:一是刘玉福和刘玉符, “福”和 “符”不同,战火纷飞年代,记载错误也是难免,这也是家人多年寻找未果的主因。二是恩县八区的说法。根据资料看,当时恩县就六个区,他们村属苏留庄六区。而六区有两个陈屯,一个靠近苏留庄,另一个陈屯村。刘峰在调查后确认,就是指他们村。三是烈属证记录的牺牲时间与陵园记载信息不同,虽然无法明确原因,但通过其它佐证信息比对,已不影响 “刘玉福”即是 “刘玉符”的认定。
见到“刘玉符”
  为了确认找到刘玉符的牺牲地和埋葬地,年迈多病的刘长海让刘峰兄弟四个都去双堆集烈士陵园走一趟。
  不巧,正当他们准备启程的时候,刘长海身体越来越差,经多方治疗无效,在2019年11月带着遗憾离世。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刘峰给单位申请休年假,去往徐州淮海战役纪念馆寻找,通过对淮海战役烈士名录的查询与碑文比对,确认了信息,在纪念塔前,刘峰终于找到了爷爷的名字。
  纪念馆方面还将刘峰和家人的名字记了下来,并嘱托家里如有刘玉符的照片或故事,写给馆里,好给每个烈士建档案。
  第二天,刘峰又找到安徽淮北市濉溪县双堆集烈士陵园,并最终找到了刻有“刘玉福”三个字的忠魂碑,抚摸着鲜亮如新的墓碑,此时的他,仿佛触摸到了爷爷的脸。虽然爷孙俩从未谋面,那时那刻,他觉得爷爷就在身边,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从1948年刘玉符大哥刘玉祥开始,加上儿子刘长海、刘长水,孙子刘峰、刘德新,前后三代 70多年时间,终于找到了烈士的下落。遗憾的是,爷爷、奶奶、父亲没能等到这一天就永远离开了。
勇士刘玉符
  资料显示,刘玉符牺牲时的 “小张庄战斗”,是解放军军史上被称之为大破“硬核桃”的经典战斗。
  淮海战役打响后,解放军中野各部队将国民党黄维兵团包围在双堆集地区。当时,在小张庄驻防的是国民党第10军114师341团,他们采取“硬核桃战术”,即利用村庄里的水沟、道路、房屋院落构筑三层坚固环行防御工事。其内有“核心工事”,依托房屋挖筑地堡,各个地堡间由运动交通壕沟通相连,构成“集团工事”。中间环村150米内构筑密集的地堡群,并以交通沟贯通,外有“外围工事”,修筑了围墙、鹿砦、铁丝网和前伸地堡,形成层层障碍。同时配置密集火炮、轻重机枪、步枪和火焰喷射器,形成交叉火力网,妄图依仗坚固防御和火力优势对抗解放军。这就是黄维最得意的“硬核桃战术”。
  1948年11月30日晚,攻击小张庄解放军各连利用夜间挖工事,迫近作业。到天亮时,各连都挖成了通向国民党军阵地的交通沟,距离国民党军最前沿的工事仅几十米。 12月1日下午,解放军对小张庄开展总攻。在经过一天的激战后,全歼守敌1200余人,缴获迫击炮、战防炮、轻重机枪30余挺。
  小张庄战斗,使黄维兵团受到致命打击,同时为解放军野战攻坚摸索出了一条新路子,取得了新的经验,很快在全军普遍推广运用起来。
  正是在这次激烈的攻坚战中,刘玉符壮烈牺牲。而在此次战斗中,刘玉符担负何种作战任务,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英勇牺牲的,由于年代久远,也就无从得悉了。毫无疑问,这次攻坚战斗,异常惨烈。不止刘玉符,还有许多的青年战士牺牲在推翻国民党反动派的滚滚洪流中,“刘玉符们”也就从此长眠在曾经抛洒热血的土地上。
继承刘玉符
  刘玉符参军时已婚,妻子滕振香比他小10多岁。两人生育了两个儿子——刘长海、刘长水,加上刘玉符前妻的一个女儿,共三个孩子。而刘玉符参军时女儿14岁,大儿子刘长海5岁,二儿子刘长水不过1周岁。生活负担都压在了滕振香身上。然而,这个女人硬是凭着 “为母则刚”的坚强,为烈士身后撑起了这个家,她经常给孩子们讲其父亲的事迹,叮嘱孩子们刻苦学习,努力进步。虽然经历丈夫英年牺牲的惨痛和抚养三个未成年子女的艰辛,滕振香仍然以坚韧和豁达,度过了艰难困苦的岁月, 2017年仙逝,寿高96岁。
  除大女儿终身务农外,两个儿子各有所成。大儿子刘长海1970年12月参加工作,197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乡镇党委副书记、镇长、党委书记、县交通局局长、政法委副书记, 1993年3月任平原县总工会主席、党组书记,中共平原县委第八届、九届委员。后任政协平原县委员会副主席。二儿子刘长水, 1968年参军入伍,在南昌服役,后转业到家乡气象部门工作,又调德州市科协工作至退休。
  孙辈里,也有两人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队伍,赓续了烈士的军人血脉。
  令人欣慰的是,前几年,经刘峰父子的申请,中共平原县委、平原县人民政府也在本地的烈士陵园为刘玉符烈士树了一块碑,后人不用长途奔波就能祭奠。
  如今,刘玉符烈士的第三代、第四代都在党和政府的阳光温煦下,在烈士精神的感召下,在各自的岗位上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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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平原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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