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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殇
作者:未完待续
  □侯振宇/文
  四
  庄稼人的日子大都是熬过来的。一个女人带俩孩子,生活上难还在其次,柳氏最害怕的是自己在哪一点上没有把握好,被人嚼舌头根子,这玩艺儿比刀枪还厉害,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天一黑就关门睡觉。
  有一个人却让柳氏睡不踏实,这个人就是农会主任杜十一。
  抱着老闷去杜十一家请示能不能抚养老闷时,柳氏头一次近距离看了杜十一一眼。叼着旱烟袋的杜十一,标准的庄稼汉打扮,黑袄黑裤,黑红的脸膛,黑黑的胡子茬;杜十一人高马大,说话声音洪亮,算得上仪表堂堂。刚当上农会主任不长时间,老婆得急病死了,留下一个6岁的儿子。除了村里的事,还要应付乡里派下来的工作,杜十一在家里又当爹又当娘,日子过得焦头烂额。老少两条光棍的家,其埋汰的程度可想而知。
  柳氏抚养老闷,是对郭大姣的承诺,杜十一默认,村里人也接受了,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一个炊烟袅袅的傍晚,杜十一提着一个装有十多斤地瓜干子的布袋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柳氏门前,什么也没有说,往门里丢下布袋子就匆匆走了。这时柳氏正在做晚饭,丢进屋子的布袋子正砸在灶膛前的柴禾上,“哗啦“发出一声脆响。柳氏开始没有注意屋外,她的院子过去除了郭大姣,几乎没有别人来串过门。对杜十一这个不速之客,柳氏很是吃惊,醒过神来后立即提上布袋子就往外追。
  “这是村里给郭大姣孩子的照顾,不要多问了。 ”杜十一先开了口。
  “杜主任,这怎么行,孩子还小,吃不了多少。 ”柳氏将布袋子小心翼翼地举在杜十一面前。
  “我说过了,这是农会的决定。你有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
  面对本村最高领导人严肃的回答和面带训诫的表情,柳氏当然不敢再坚持,只得目送杜十一离开。凭实而说,家里的粮食真的已经非常拮据。
  不多日子后村里要按上边要求搞互助组,这让柳氏心里很是担心,听说成分高的户不允许进互助组,往后借回牲口或借回农具就不方便了。令柳氏没有想到的是,开会动员时杜十一开场白就宣布将劳动力少的五户人家分到他领导的互助组,柳氏算他们组的编外组员,这样便于照顾弱户,也便于监督教育和改造柳氏。杜十一还说,政策规定要给予被改造者出路,重点打击顽固不化的人。王金柱就是顽固不化,柳氏就算积极改造。共产党不是冷血动物。这让柳氏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久久不能散去。
  有一次,柳氏带着4岁的老闷去湾边洗衣服,回来时老闷因为没玩够,不愿跟柳氏走,哄也无效。为了不耽误下地干活儿,柳氏只能一只胳膊夹着装满衣服的洗衣盆子,一只胳膊夹着老闷急急地往家赶。当然,老闷像猪崽子一样“吱吱”叫个不停。站大街的一伙人有几个就在柳氏身后指指点点,指责柳氏虐待贫下中农的孩子:她自己生的能舍得这样吗?也是杜十一赶巧路过,就对街上的人说:欢迎不虐待贫下中农孩子的人领走老闷。简单一句话,让说风凉话的人只想找个地缝。这句话对柳氏更是最好的安慰。类似的事情一多,柳氏心里对杜十一感激有加。杜十一是村里第一个中共党员,曾是本地参加淮海战役的担架队队长,还立过功,这样的人当然是可以信赖的。
  郭大姣没了,杜十一成了柳氏心中的依靠。
  柳氏不知,杜十一也有别的想法,这个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柳氏,柳昭君,你起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不久后的一天夜里,柳氏正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而自己的这个全名成人后只有自己的男人叫过。听到这样的称呼,柳氏感到异常的喜悦,在她看来,称呼她的全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她希望世上的人都这样称呼自己,大家彼此都平等相待。“我在外屋,你不用害怕。 ”还是同一个声音。
  柳氏“嗖”地吓出一身冷汗。这回她听清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个低沉的男性声音是村里的农会主任,对自己有恩的杜十一。可是,杜十一是怎么进来的?他想干啥?这可是夜里啊!柳氏慌乱地穿上衣服,从枕头底下摸出防身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出了里屋。“杜主任,您是怎么进来的?”柳氏一边说一边摸索灶台上的火柴。土地改革结束后,柳氏成为王家的唯一代表,上边一有各种各样的政治活动,柳氏就得以反面典型亮相,扫大街、到村部接受思想改造教育是常有的事,可深更半夜上门下通知的情况还从没有过。“柳昭君,你别点灯,我就想给你说句话。 ”“您是怎么进来的? ”柳氏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她不知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反正对杜十一的行为极为不满:“夜闯民宅民国时期也是不允许的,有话不能在白天说? ”“柳昭君,我憋了好长时间了……”“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房子的屋门是我做的,没有栓,从外边用根筷子就能拨开。你不知道,我早就会木匠活儿。 ”“你……”“经过好长时间观察,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好女人,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剥削思想,你跟王银来一样心眼好,追求进步,你还特别贤惠,你就是投错了胎。我太……太喜欢你了。 ”
  杜十一把自己同王银来一样看待,让柳氏心里一震。不过柳氏的头脑是清醒的,杜十一在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这对杜十一和自己都没有好处。“我带着两个孩子,成分也显眼,对你会有影响,不行。 ”“三个孩子多吗?五六个、七八个的有多少家子?我排行十一。 ”“杜主任,谢谢您的好心。我没有再走一步的打算。我有杏儿,还有郭大姣的儿子,我能过下去。您走吧!以后请不要再特殊照顾我。 ”“新社会了,婚姻自由,很多大干部都在离婚找有文化的。 ”“我不一样。我再重复一句,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真没得商量? ”“没商量!您还是赶快走吧!这可是深更半夜! ”
  黑暗中的杜十一垂头丧气地摇了几下脑袋。现实生活中的柳氏是何等需要一个男人能给她遮风挡雨。杜十一的自尊受到了重重的打击,他喃喃地重复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
  柳氏虽然对杜十一夜闯她的家非常不满,但心里还是原谅了杜十一,柳氏觉得杜十一喜欢自己是他的权利,自己拒绝是自己的权利。现在自己向杜十一表明了态度,不伤和气,只算虚惊一场。不曾想杜十一刚走到屋门边又猛地折了回来:“王家少奶奶,不,柳昭君,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一想到你腿就发软,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我真的喜欢上了你。 ”
  杜十一的悔变让柳氏一下子找不出合适的方式和话语应对,时间似乎也跟着凝固了。柳氏短暂的无语,让杜十一错误地认为柳氏改变了主意,便更大胆地跨前一步,一把将柳氏搂在怀里。“不行!你快走!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吧!我豁出去了!我就是想娶你! ”“杜十一!你以前对我家的好,我永远记在心里。但在这件事上你不能像禽兽一样,你非这样做不可,我看不起你! ”“我不配吗? ”“不是你不配,是你糊涂透顶! ”“我不胡来,我真想娶你。 ”“我告诉你,你真强迫,赶明儿炕上的俩孩子就都没有了娘……”
  疯狂中的杜十一像被人用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他立即清醒了。杜十一感受最深的是孩子没有了娘的可怜。
  理智终于战胜了鲁莽,杜十一悬崖勒马。毕竟杜十一在这个大村子是有身份的人,强人所难确实不是他的人品,再坚持下去自己便成了无耻之徒。柳氏的死命抗拒,恰恰说明她是圣洁的女人,如果她主动用自己年轻的躯体换取袒护,以前有的是机会,现在也轻而易举,但柳氏坚决不这样做,这让杜十一反而更敬佩起柳氏。想到这里,杜十一在自己脸上响亮地抽了一巴掌。赶巧,炕上的老闷大声喊娘,说要撒尿,杜十一趁机自下台阶,趁着夜色快步地离开了柳氏的家。这一场虚惊,让柳氏的衣服全湿透了。
  五
  时光荏苒,老闷九岁了。小孩子长到七八岁就会对一些问题打问号。老闷八岁时向柳氏提出了第一个疑问:为嘛让他与姐姐杏儿分开屋子睡觉?柳氏笑笑回答老闷:因为老闷是男子汉,男子汉有保护家人的责任,应该从八岁开始就要修炼本领,修炼本领需要独处思考,所以要单独在一间屋子,包括睡觉。这个回答老闷似懂非懂。经过观察和调查,老闷发现柳氏的答案是错的,就又问柳氏:村西头二罐子也是男的,十岁了仍然与四个兄弟和两个妹妹在一个大炕上睡。七个人睡觉像一窝没长毛的老鼠,光溜溜的。
  二罐子家的孩子为嘛不分开睡?
  这个问题柳氏一下子被问住了,还真不好跟老闷正面回答。大人们都明白,这种现象的根源是现在大家都还太穷,讲究不了,只能凑合。柳氏家因孩子少,三间土房能安排两个孩子不在一个炕上睡觉,现代文明的最低标准之一在柳氏家倒是实现了,让孩子在懵懵懂懂的时候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这个答案柳氏不能直白地告诉老闷,就敷衍老闷:等老闷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老闷刚过了九岁时又问柳氏第二个问题:他和杏儿姐姐为什么不姓一个姓。这个问题更大,柳氏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将老闷的身世和盘托出。柳氏觉得老闷能有这样的疑问,就说明老闷懂事了,再说柳氏压根就没有想把老闷占为己有,柳氏一直与老闷的亲门近支打招呼,等老闷懂事后要尽早让老闷认祖归宗。事实上,柳氏从老闷刚学说话时就教老闷喊自己“姨”,但老闷老是跟杏儿姐姐学,只喊柳氏为“娘”。以后成了习惯,柳氏只好顺其自然。
  让柳氏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解答反而起了副作用,老闷的小脑瓜儿好几次摇得像拨浪鼓,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柳氏每到年初一早上总领着他到跟自己一个姓的人家拜年。老闷还追问柳氏,是不是同一个姓的人更亲近?这时柳氏才意识到,九岁的老闷人小鬼大,老闷追问的问题只有大学问家才能答得完整。她只能简单地告诉老闷,从宗族角度说是这样,从婚姻的角度说不是这样。比如你和杏儿不是一个姓,假如以后你们结为夫妻就是最亲最近的。
  老闷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一件大事:自己不是柳氏的儿子。想到这些,他决定离开柳氏。老闷从此与柳氏就疏远了,很多次柳氏喊他,他都装聋作哑。柳氏在心里发笑,觉得这是老闷在成长,有了叛逆行为,要自己探索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老闷开始到自己家族长辈家里问一些事情,然后要求宗亲关系最近的长辈收留自己,说自己不愿意成为地主崽子。哪料到,这几家亲门近支拐着弯儿不愿收留老闷,说老闷与自己的宗族关系已经过了五服,到老闷这里已是第六代的宗亲关系,他们没有收养老闷的这种义务。
  其实真相是这几家子不需要老闷当儿子,这几家子都有儿子,有的户还不止一两个,收留了老闷自己的儿子就有打光棍的风险。这样一个热脸贴了冷屁股的结果,让老闷闹心,他跟村里的男孩子们早就学会了说话前先带一句脏字:妈了个x的,世界上没缺爹的,有缺儿的,可自己愿意给人家当儿子,人家还不要。有一天,老闷没有去上学,也没有回柳氏家,反正找不着了。柳氏非常着急,最后报告了大队书记杜十一,杜十一又报告了乡里的公安老谢。人们几经认真找寻,终于有了结果,原来老闷去了十八里外的远房姑姑家。
  老闷的这位姑姑比老闷亲娘大得多,五十多岁了,因没有孩子,很早就领养了一个弱智男童当儿子。姑姑家经济条件很好,姑父是大队长,在村里实际上说了算。姑父有一个香油坊,明里是大队的,实际上是弱智儿子干活,姑父一天一收钱。因为经济条件优越,给傻表哥娶了一个正常媳妇,还眉清目秀的。美中不足的是儿媳妇与姑姑一样,好几年了仍没有孩子。老闷的到来让姑姑很是高兴,这是天上掉肉包子的好事,姑姑决定过继这个娘家侄,等上十年八年也给老闷娶一房媳妇,生个孙子,这样的血缘关系比收养的弱智儿子还亲。
  姑父倒也同意。他们待老闷很好,让老闷吃的比在柳氏家吃的强多了,好多吃食老闷都没有见过。老闷最爱吃的是猪蹄子,太香了。姑父家是贫农,老闷觉得自己早来姑姑家就好了。姑姑怕老闷冻着,不让他住在姑父安排的偏房里,让他跟自己“打通腿儿”。姑姑在炕里边睡,姑父在炕边睡,自己在热炕头那一边。姑父起夜就在炕下,那里放着尿盆子。姑父尿尿时会吡得尿盆子里的尿哗哗响,也不怕西间隔屋的表嫂听见笑话,还总是放屁,那声音和生产队里撒欢儿的叫驴放屁的声音差不多,很多时候一个连着一个。这时老闷就把脑袋缩进被窝。姑姑的炕很宽大,屋里还点着煤炉子,很是暖和。
  可不久后老闷发现这个家哪里不太对劲。有一回快半夜了,姑父突然喊拿尿盆子,那声音不大也不小。老闷没有睡实,姑父这么一咋呼他就醒了,就纳闷起来:尿盆子是自己拿的,明明放在炕下,姑父为嘛还要喊拿尿盆子?姑父真尿尿时反而不喊拿尿盆子。老闷刚想告诉姑父,尿盆子就在炕下,不用喊了,却见表嫂从西间的屋里飘飘来到姑父被窝跟前,像故事中的女鬼,披头散发,白花花一片。姑父就趁势把表嫂拉进被窝,姑父的被窝里很快就发出像拉风箱一般的声音,约莫有半袋烟功夫才停止,然后表嫂就回去了。
  老闷还纳闷儿,这事不是每天都有,姑父过几天就喊一回,如果表嫂不来,第二天姑父就摔东西,就骂人,还借故打傻表哥。老闷奇怪极了,他不懂姑父这是在干嘛,就问姑姑,姑父为嘛知道炕下有尿盆子还要喊拿尿盆子?为嘛姑父一喊尿盆子表嫂就来你们这屋?姑姑惊恐地反问老闷:你没有睡着呀!然后又自言自语:“都说小孩子睡觉像死猪,这可好!这个家偷鸡摸狗的事全露出来了。 ”
  姑姑告诉老闷,这事千万不要说出去,装作啥也没听见,啥也没看见。老闷要是瞎说,就没有猪蹄子吃了,说不定姑父还揍老闷。姑父是魔王,谁都敢打。姑姑可能心里有啥冤屈,讲了这些,又给老闷说了一串老闷听不懂的话:“你姑父这个挨千刀的,那是拼命想在自家田里种棵白菜,可多半辈子了,两块地里也没种出一棵。”
  再后来老闷明白了,表嫂是姑父花五百块钱买的。表嫂的爹好喝酒,有点粮食就换酒喝,家里的锅经常揭不开,还骂表嫂是赔钱货。后来表嫂的爹还是想出了办法,托人给姑父的儿子说媒,愿意将闺女嫁给姑父的弱智儿子,条件是给表嫂爹五百块钱作彩礼,就两清了。能拿出五百块的户极少,姑父算一个,弱智的表哥就这样有了媳妇,还是挺俊俏的媳妇。只是夫君不懂风情,好端端一件漂亮衣服表哥不会穿,表嫂很是苦闷。
  姑父不低看表嫂,常常用异样的眼光瞅着表嫂。有一天,姑父就进了表嫂的屋。表哥除了睡觉,全天都在香油坊,媳妇的屋里着了火也不知道。姑父脸皮很厚,口无遮拦,啥话都说,张口就是他妈了个x,让表嫂面红耳赤。姑父还向表嫂动手动脚,表嫂开始非常抵抗,就打姑父的手。姑父就说,现在是新社会,婚姻不能包办,不能拉郎配,不满意咱家这门亲事可以退,退一半彩礼钱就行,你另嫁他人。表嫂拿不出这些钱,也借不到这些钱,表嫂她爹恐怕早把那五百块彩礼钱打酒喝得差不多了,便不敢再反抗,任其姑父在自己身上行事。以后就慢慢发展到姑父喊尿盆子的程度。
  对这事姑姑不敢管。姑姑一辈子感到亏欠姑父,没能给姑父生个一男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过,有一天姑姑莫名其妙地对老闷说:好几年了,你表嫂怎么也没有怀上呢?当年你姑父那个老东西对我也是饿狼疯狗一般,搞得我都受不了,莫不是两块地都是泛盐起碱!
  老闷又发现,姑父还常到他们学校找老师,多是傍黑天学生放学时去。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长得很白,眼睛很大,很受看。姑父一去老师就表露出非常害怕的样子,又不敢躲,只好硬着头皮招呼姑父。老闷在姑父村的小学插班,同学们都敬着自己。老闷观察到,姑父去一次学校,第二天上课时就会看到老师的眼皮是肿的。
  最让老闷心里承受不了的是一次批斗会,批斗一个比老闷姑姑还小几岁的妇女。听说这妇女的身份是地主婆,批斗她的原因是这地主婆说反动话,对现实不满,要对其专政。会议在学校操场召开,学生临时放假,老闷就在会场外看热闹。姑父很威严,双手叉腰,满脸横肉,瞪着血红的大眼珠子,讲到激动处,上去一把就薅住那妇女的衣服领子,前后左右摇晃,因用劲太大,一下子把妇女的上衣给撕裂了,露出来两只瘪瘪的奶子,像两只刚被摔晕的灰鸽子。就是这样,姑父还不解气,又掮了那妇女两个耳光,妇女的嘴角就流出了血。老闷看到这里心里有些气愤,他想起了柳氏的奶子,他记得自己都6岁了,还吃柳氏的奶,虽然没有水,他还是要吃,夜里就摸着柳氏的奶子睡觉,摸不着就哭,就不睡。老闷心里非常反感姑父,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一个老妇人出这么大的丑。如果有人让柳氏也出这样的丑,他就拿弹弓射这个人,就去跟这个人拼命。柳氏给自己讲过这样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老闷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他又觉得心里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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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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