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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天山我来了
  □张良臣/文
  在我最初的印象和固有的认知里,天山是一个遥远、神秘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
  天山门派的江湖英豪果真是那么武艺超群、独步天下吗?如《七剑下天山》中那位武功盖世、仗剑天涯的凌未风;如《白发魔女传》中那位因爱成恨、为爱成魔的练霓裳;如《天龙八部》中缥缈峰灵鹫宫主人天山童姥……
  天山雪莲这种珍稀名贵植物果真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吗?天山雪莲除了强筋壮骨、祛风胜湿、温肾助阳、通经活络的药用作用外,还是一种纳福迎祥、招财进宝、驱邪避难、益寿延年的仙草。
  天山瑶池旁,周穆王与西王母的恋情果真是一见钟情、男情女愿吗?三千多年前,周穆王“八骏日行三万里”来到天山瑶池与西王母邂逅、幽会,眉目传情,缠绵悱恻,礼物互赠,植树留念,并海誓山盟,相约三年再会。可谓“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最美的神话”。
  回到现实中来,曾有人把新疆境内的三座山脉形象地喻作左手掌中的三道横纹,上面的代表阿尔泰山脉,下面的代表昆仑山脉,那么横亘在中间的无疑就是天山山脉了。它是新疆地理的独特标志,是准噶尔盆地和塔里木盆地的天然地理分界线,是它把新疆分成了具有不同风貌和文化的南疆和北疆,它有着祖国西部独特的气候特征和自然景观,特别是天池景区,环境幽静,景色秀美。所以就有了“到新疆不到天山天池就等于没来新疆”之说。
  天山的神话传说和自然风光,两美叠加,大美也!这就是我心驰神往的理由。真正身临其境是在二〇一七年的九月二十三日,游北疆行程的第六天。
  新疆的时差比内地晚两个小时,那天我们是九点从乌鲁木齐出发的。到达天山脚下后,先是在哈萨克民族风情园游逛了一段时间,然后换乘景区专用车,随团乘车上山,游览天山天池景区。
  车在蜿蜒坡缓的山间公路上稳速上行,隔窗眺望,天空蔚蓝,空旷纯净,朵朵白云慢悠悠地飘动着。时值孟秋,路旁杨树上绿叶和黄叶混杂在一起,在阳光的照射下交相辉映,一阵山风吹来,枝叶轻轻摇曳,沙沙作响。
  随着旅行车的不断攀升,路旁的树木悄然变得以榆树为主色调。这里的榆树和家乡的榆树相比较,虽然叶子相似,都呈梭形,但树干弯而短,树冠大而密。具体属于什么纲、目,什么科、种,至今也没有弄清楚,就称作是“天山榆”吧。
  车过“石门一线”就是“五十盘天”了。“石门一线”是进山的天然门户,海拔大约1500米,最窄处10米左右,两侧石壁陡峭、巍峨,有诗曰“鬼斧神工刀劈就,一线通途上青天”。“五十盘天”就是通向山顶的盘山公路,总体上看,论壮观和漂亮比不上张家界的天门山,但其陡峭和险峻程度并不逊色。远望车窗外,群山连绵起伏,峰峦叠嶂,满山的雪岭云杉苍劲挺拔,郁郁葱葱。坐在车中,跟随大巴车顺山体左转右拐,一会儿左边是陡壁,右边是深谷;一会儿又翻转过来。每当发现即将行驶到无路的关头,路旁都会出现一块交通指示牌,“前方转弯”或“注意急转弯”,拐过每一道弯儿后,前方照例是豁然开朗。忽然想到了一句意味深长并极富哲理的话:不是前面无路可走,而是该拐弯儿了。
  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不久,途经一处景点,司机师傅为了让我们看得更清楚一些,特意人性化地放慢了车速。这里有一潭碧水,状如圆月,清澈幽深,四周有山体和树木环抱,有诗曰“一泓碧流成龙潭,青松白雪镶翠盘”。这就是“西小天池”,是传说中西王母的洗脚盆。
  到达山顶已是午后一点多钟,按照行程,先用餐后观景。团餐是具有回族特色的“九碗三行子”,我和妻子又顺便买了点儿具有新疆特色的烤馕和哈密瓜尝了尝。在天山顶上、天池旁边,能够吃到这些,也算是够奢侈的了。
  大约是在下午两点,导游带我们来到了大天池的西北角。她首先向我们简明扼要地科普了一下天山天池的基本概况,她手指着天池说:“大天池是古冰川泥石流堵塞河道形成的高山堰塞湖,湖面半月状,海拔1910米,南北长3.5千米,东西宽0.5~1.5千米,周长9.7千米,池水最深处103米。”她停顿了一下,眼望天池四周,接着说:“天池环抱于群山峰峦和森林草被之中,东侧是卧龙山,山坡上建有西王母庙以及达摩洞等多个神庙仙洞;南侧是著名的博格达峰,海拔5000米以上,终年积雪,冰雪连绵;西侧是鳄鱼山,再远处便是灯杆山,山上有一个著名的景点称作‘顶天三石’;北侧是相对平坦的开阔地带,遍布灌木花草,也是游客汇集的地方。”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最后说:“天池又称作瑶池,三千多年前,西王母在这里和周穆王盛宴相会,推杯换盏,留下了千古传诵的恋情神话。传说中大天池是西王母洗澡的浴池,池面便是西王母的梳妆镜。 ”说完便安排我们自由活动,下午六点此处准时集合。这样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个小时的游览时间,名副其实的走马观花。
  在导游讲解期间,跟随着她的话语和动作,环顾了天池以及四周,碧蓝天空下,池水澄澈,群峰连绵,云杉苍翠,草木葳蕤,果真是美啊!名不虚传。那大天池俨然就是镶嵌在群山丛林中一颗璀璨的翡翠宝石。此刻想起了郭沫若先生的一联诗句:一池浓墨盛砚底,万木长毫停笔端。
  站在北岸的观景平台,远眺近观,美不胜收。东边卧龙山起伏的群峰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位妙龄靓女的侧影,屈曲双腿,仰面而卧;南边的群峰如众星捧月般把博格达峰高高托起,峰顶白雪皑皑,在太阳的映照下泛着银光,熠熠生辉;西边的鳄鱼山像一条头朝南身朝北的鳄鱼,尾巴甩到了天池的东北部,远处灯杆山上的“顶天三石”,其状如戟,直刺苍穹;北边最显眼、最知名的就是我所站的观景台旁边那棵古榆树了,它独生独长,头朝南倾,探入池面,孤芳傲立,树冠如巨大的绿绒伞,枝繁叶茂,郁郁芊芊,名曰“镇海古榆”,又称“定海神针”,相传是西王母的宝簪所变,用于镇锁水怪。池水清明如镜,微风吹拂荡起层层涟漪,阳光照射下又见波光粼粼,颜色有浅绿或深绿,有浅蓝或深蓝,这应该是因水的深度不同而有所差异。看着看着,不由想起了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写的一段话,“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天性的深浅,湖所产生的湖边的树林是睫毛一样的镶边,而四周森林蓊郁的群山和峰崖是它浓密突出的眉毛。”能不能测出天性的深浅无从知晓,但看着平静的水、平静的湖,当持有一颗平静的心。期待在世间喧嚣和世事纷扰中,每个人在心中的某一位置都要留有一方静湖,清澈见底,不染纤尘。有道是“心境平静无澜,万物自然得映,心灵静极而定,刹那便是永恒。 ”
  沿池北岸走到东北角,这里是大天池的出口位置,有一个人工泻水闸,池水经此泻入峡谷,形成山涧溪流。而下泻的过程中先是形成了一条10多米高的瀑布,名曰“鳄鱼吐珠”。由此沿木栈道下行至谷底,在观景平台仰望,瀑布像一条雪白的玉带,飞溅着白色的水珠,伴着巨大的响声,直落而下,撞击谷底乱石,泛起无数水花。继续顺溪流方向向北缓行,脚下溪流潺潺,清澈透底,弯弯曲曲,时而急时而缓,哗哗的流水声动听悦耳。头顶云杉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密匝的枝叶照在栈道上,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光点,随树叶的飘动而晃动。漫步在这样的环境里,犹如在世外桃源,犹如在天然的氧吧,清新入肺,气爽神怡。我想,此时此地,无论是谁,心中所有烦恼、不快、杂念、污浊等等都将烟消云散,只会静静地、如痴地欣赏和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妙。
  时间不久便走到了栈道的尽头,这里便是“东小天池”。池水盈盈,碧绿澄澈,深幽莫测;池周巨石罗列,杉松茂密,灌木丛生,清幽静美。传说原是天上仙女的游泳池,后被黑龙霸占,成为其巢穴,故又称“黑龙潭”。
  不知不觉中集合时间就到了,真的是意犹未尽。返回途中,导游惯例说了一句客套话:“欢迎下次再来。 ”我心想,三千年前已经约好的三年后再见却没能实现,“穆王何事不重来”?何况还有“瑶池阿母倚窗开”。我们是什么呢?我们有什么呢?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但又一想,再来还是有可能的,因为我和妻子已经有游南疆的计划了,只是因为疫情,至今尚未成行。假如行程中包括或是绑定了这里,那勉强也称得上是故地重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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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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