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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友

  □石贤圣/文
  “因为工作原因,我和区委宣传部、广播电视台的几位同志,于2018年5月13日,来到四川省南充市营山县金凤友家中采访老人。一见面,他就紧紧握着我的双手不肯撒开:‘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呀,不远千里来看望我,我内心真是太感动了……’几句话没说完,他已泣不成声。 ”2021年1月8日下午,在陵城区委党史研究中心主任石坚办公室,他忆起当年的情景,仍然不胜感慨。
  他还与我共同欣赏了当时录制的采访视频,并为我提供了相关资料。于是,一位机智灵活抗敌顽的青少年英雄以及初心永存的老模范形象牢牢印进我的脑海里。
  金凤友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从小放牛割草,没上过学。1942年,日军在山东实施“三光”政策,鲁西北成了重灾区。面对日军的种种暴行,金凤友幼小的心灵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握紧拳头发誓上战场痛杀敌人。
  1942年3月,经金凤友再三申请,未满16岁的他终于成了小小的抗日游击队员。别看他个头矮小、身体瘦弱,但是跑得快头脑活,见其他老队员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一学就会。在挖战壕、破坏日伪军交通和通讯设施的间隙,金凤友刻苦练习拼刺刀、射击和投弹等。队长分配给他的任务,他都能出色完成。
  当时,日伪军到处都修有据点。驻鲁西北的八路军决定和当地游击队端掉日伪军的据点。要胜利完成这项战斗任务,就必须先掌握据点里的兵员、武器、布防等情况,以便制定作战计划。游击队先后派了几名队员去侦察,任务都完成得不太好。
  金凤友急忙找到队长:“队长,让我去吧,我人小,敌人不注意。 ”队长一听他说得在理,又鉴于他平时的良好表现,便拍了拍他的头同意了:“好的,这回就看你的了,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好的!”金凤友一路小跑没影了。
  金凤友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提着一竹篮鸡蛋,来到据点前大声叫喊:“卖鸡蛋喽,卖鸡蛋喽! ”据点里跑出一个日本兵,在金凤友面前“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后,抢过他的竹篮就往据点里跑。金凤友哭着往里追,哨兵没拦住,又见是个小孩,就由他去了。金凤友在据点里把情况摸了个透才偷偷跑回来。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游击队配合八路军,端掉了这个据点,打死打伤20多名日伪军。
  当时,日伪军白天三五人结伙,到据点附近的村庄烧杀抢掠,但到了晚上,就龟缩在据点里不敢出来,只有哨兵站岗巡逻。
  游击队人少,武器也不多,又没经过正规训练,难以组织大规模进攻,他们就利用晚上偷偷干掉日伪军的哨兵和巡逻兵。
  队长考虑到金凤友力气小,所以这类任务开始没给他安排。但金凤友摩拳擦掌,坚决要求去,队长拿他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金凤友和几名队友向一个据点摸去。他把手里的刀握得紧紧的,脚步迈得轻轻地,一步步朝哨兵身后移动。在距哨兵两米左右的地方,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扳住哨兵的脑袋,持刀向他的脖子用力抹去,那家伙只挣扎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金凤友回到队里高兴得跳了起来,队长问他怕不怕?他说:“开始有点怕,后来把日军哨兵杀了,心里就只有痛快了。 ”那以后,但凡有这样的任务,他都争着去。
  此外,抗日游击队还用自制的土枪、大刀、长矛等武器与日伪军迂回作战,为大部队作战和保障战斗胜利赢得了时间、打下了基础。
  经过一年多的抗日血火淬炼,金凤友成长起来了。他不满17岁时,游击队在他老家金庄设立了游击班,任命他为班长。在班里,其他队员都比他年龄大,但都乐意听他指挥;他把大家团结得像一个人,每次上级下达的任务,他们都完成得很出色。他带领队友们在晚上撬铁轨、炸公路、毁桥梁,切断日伪军交通线,以此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切断敌人通讯线最难,难就难在只身一人爬上七八米高、光溜溜的电线杆,这不单靠体力,还要有技巧。为此,他和班里其他队友训练了半个多月,才能爬上电线杆。
  第一次切断通讯线是在一天夜里,金凤友安了几个队员放哨,他麻利地带着剪刀爬上电线杆剪断了电线。
  日伪军白天架设,金凤友和队员们晚上就去剪。无奈,日军只好晚上派兵巡逻。有天晚上,金凤友正准备爬电线杆剪断通讯线,却被巡逻的日伪军发现了,“嗖”的一颗子弹打伤了他的右手。在其他队员的反击下,他才脱险。
  后来,这样的伤疤,在金凤友身上留下了好几处。
  1947年2月,金凤友在平原县参加了解放军,任61军181师541团3营通信员。当年,金凤友在枣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47年5月,金凤友在山东蒙阴县参加了由陈毅、粟裕指挥的孟良崮战役,主要任务是攻抢山头。他们下午两点出发紧急行军,一路负重疾跑,到第二天天亮才到达山下,接着冒着敌人的子弹进攻。经过数小时的艰苦奋战,他们抢到了山头。可是,当天天黑时敌人又抢回了山头。于是,敌我双方激战通宵,我军终于又把山头夺了回来。此次战役,我军歼灭敌人3万余人。可是,金凤友也在此次战役中受伤,被敌人的子弹穿入右臂,弹片至今残留体内未能取出。
  金凤友还参加了滕县战役。“这次战斗也十分惨烈,敌人把我们逼近一片洼地,然后扔炸弹。当时敌方力量强大,我们只好从前一天埋伏到第二天夜晚才有机会冲过去,但必须经过一条河,只能趁黑游水而过,用了3个钟头才从刺骨的河水中游过去。 ”回忆当年的战争,金凤友历历在目。
  此后,他还先后参加了临汾战役、太原战役、秦岭战役等,右腿受了重伤。
  作为一名军人、一名共产党员,首先要做到的是听从组织命令。金凤友时刻对自己这样要求,他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1949年底,金凤友随贺龙部队南下入川,在四川遂宁编入西南军区,任61军181师541团3营1连连长。1951年至1952年,在遂宁军分区文化速成学校学习,1953年转业后被安排到四川省南充市营山县,从事地方经济建设工作。面对当时的分配,金凤友起初有点犹豫,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在数千里之外的地方参加工作,这也就意味着以后要在此长期奋斗下去,但是作为一名军人、一名共产党员要讲原则,组织的安排必须服从。从此,金凤友开始了在营山的工作生活,1953年至1960年期间,他先后担任营山县粮食局打米厂厂长,营山县水泥厂党委书记、厂长等职务。他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与当地人民医院一名妇产科医生结为夫妻。
  金凤友对部队有着深厚的情结,他把三个儿子(其中老二是残疾人)中的老大和老三先后送去当了兵,还把孙子也送到了部队。他对子女要求很严,常对孩子们说:“生活上要低标准,工作上要严要求! ”孩子们都很听他的话,他们中有当干部的,有当教师的,各个工作都很出色。
  如今,金凤友的家庭已经四世同堂,他的孙子孙女们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日子过得非常幸福。金凤友始终不忘初心、感念党恩,保持着勤俭节约的好习惯。老两口依然住在20世纪80年代初建的一所不足60平方米的老房子里。虽然房子老旧,但老两口的生活其乐融融。他还一直关注时事政治,每天坚持读报纸、看电视,关注着国家的大好形势。
  一晃70余年过去了,足以告慰老英雄的是,他青少年时代生活、战斗过的地方,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今天的金庄,充分利用紧邻得月湖和丁东路、鬲津河穿村而过、水源丰富、交通便利等独特优势,大力发展小龙虾养殖基地,高标准建设拥有龙虾养殖体验区、瓜果采摘园、绿地景观区、餐饮休闲区的千亩龙虾旅游观光园,并先后获评山东省农业旅游示范点、国家AA级旅游景区。
  石坚高兴地向金凤友讲述了家乡巨变,随行记者则通过手机视频连线金凤友之侄、金庄村会计金付治,向金凤友“直播”街道和龙虾旅游观光园美景。金凤友兴高采烈地说:“我时刻都思念故里、关注家乡变化,祝陵城与时俱进、越来越好,祝父老乡亲安居乐业、幸福美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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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凤友,男,汉族,1926年10月出生,陵城区安德街道金庄人。 1942年3月参加抗日游击队。 1947年2月参加解放军,任61军181师541团3营通信员,当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参加孟良崮战役、滕县战役、临汾战役、太原战役、秦岭战役等。 1949年底,随贺龙部队南下入川编入西南军区,任61军181师541团3营1连连长。后定居四川省南充市营山县,先后任粮食局打米厂厂长,水泥厂党委书记、厂长等,后到物资局工作,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1991年离休,享受副厅级待遇。曾被授予解放华东纪念章、解放西北纪念章、解放西南纪念章、全国解放纪念章、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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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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