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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德


  □石贤圣
  赵振德(1901.04—1940.07),男,汉族,陵城区郑家寨镇赵玉枝村人。廊坊炮兵学校毕业。 1939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大宗家战斗前夕,赵振德踊跃捐献子弹、手榴弹;战斗爆发后,他用己所长协助配合驻赵玉枝的一营战士,成功伏击宁津方向来犯日军,为龙书金团成功突围打开了通道。后任陵县二区(现陵城区神头镇)助理,又到三区(现陵城区郑家寨镇)开辟工作,坚持开展抗日活动,先后秘密发展本村赵荣德、赵润德、赵美德、赵信德和老官张村张兴员等加入中共抗日队伍。1940年7月1日,在谷家被日寇包围,宁死不屈,英勇牺牲。后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吴匡五专门为他开追悼会并追认为抗日烈士。
  1939年4月1日,赵振德捐献的子弹、手榴弹在大宗家战斗中发挥了很大作用。
  1939年4月1日,枪声伴着春日的寒风打破了陵县大宗家一带多个村庄拂晓的宁静。大宗家战斗打响。这是抗战期间发生在冀鲁边区的重大战役之一,在抗战史上占有重要位置。此战表现出中华民族的英雄气概,极大地鼓舞了人民群众的抗日斗志,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在冀鲁边区抗战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这次战斗主战场在大宗家,同时还涉及我八路军短期休整而驻扎的前后侯村、赵玉枝村和阎福楼村。而正是这场战斗,使一营所驻赵玉枝村的赵振德彻底实现了从富家阔少到抗日英雄的华丽转身。
  2020年9月7日上午,我步行来到国旗高扬、花果飘香的陵城区委大院,在区纪委监委派驻五组办公室,采访了抗日烈士赵振德之孙赵永祥。通过他悉心保存的多年前帮父亲赵明华整理的回忆父亲赵振德的多篇文章,一位坚定走上革命道路仅1年零3个月就不幸牺牲的革命烈士形象在我面前渐渐高大清晰起来。
  赵振德亲兄弟4个,排行老二;叔伯兄弟9个,排行老五。因他行事风风火火、敢作敢为,认准的事义无反顾坚持到底,人送外号“五疯子”,后来演绎为更形象的“武疯子”。
  赵振德所在的大家族可谓骡马成群、家大业大,自家土地到了村外6里多地的村庄,甚至在桑园开有油坊、酒坊等。赵振德在廊坊炮兵学校毕业后,参加了国民党的队伍。1935年,回到家乡帮着父亲料理家业。赵家虽然家庭非常富有,但乐善好施,在当地的口碑还是挺好的。
  谈及大宗家战斗,当年战斗的主要指挥者参与者、原八路军五支队副支队长兼团长龙书金曾多次说:“这是我一生当中遇到的一次最激烈的恶战。 ”这次战斗之所以打出了军威,震慑了敌人,除了我军英勇善战外,所在村及周围村庄干部群众的大力援助也起到了较大作用,其中有两人发挥了重要作用。一位是大宗家年近70岁、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宗子敬。当年与鬼子展开巷战的八路军战士,眼看子弹就要打光了,退守到宗子敬的“保险院”。危难时刻,宗子敬捐出了牲口栏石槽下地洞里存放的用于看家护院的十几木箱枪支弹药。对于八路军来说,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
  另一位就是本文的主人公、后来任陵县二区助理的赵振德。八路军开进冀鲁边区后,五支队支队长曾国华、副支队长兼团长龙书金经常住在他家。他们了解到赵振德早年毕业于廊坊炮兵学校,不仅思想进步,而且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其妻子孙树香思想开明,又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于是,赵振德家就成了统战对象,赵振德就成了动员参加革命的对象。赵振德听取了好多革命道理,这也促使他改变了人生航向,加入革命队伍。大宗家战斗发生前3天的3月29日晚上,赵振德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参加了八路军。当时,一营营长温先星和赵振德一见如故。他们促膝长谈到深夜,赵振德又做通了妻子的工作。第二天,赵振德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把存放的七八千发子弹、上百枚手榴弹献了出来。当时在场的村民赵新德直看得目瞪口呆。当这些武器弹药分发到战士手里时,他们都欣喜若狂、欢呼雀跃。这批弹药在大宗家战斗中发挥的作用可想而知。
  4月1日拂晓战斗打响后,一营占据村子周围的有利地势,顶住鬼子的一次次进攻。赵振德和邻村小魏家的地下交通员张清堂随一营参加战斗。赵振德向温先星建议:“俺村后头旱河岸边有一大片树林子,派兵占领,我军便可守、可进、可退。 ”温先星听罢点头赞同,当即派一连特派员高子贵带领一排人,由赵振德、张清堂带路前往那里埋伏。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刚埋伏下,一支鬼子骑兵从东北方向赶来,要在沙土岗后面打埋伏。高子贵高喊一声“打”,战士们投出一排子手榴弹,炸得鬼子人仰马翻。敌骑兵发动了多次进攻,企图占领树林截断八路军后路。怎奈,骑兵在树林里无法展开,只有被动挨打,最后剩下几个骑兵向东逃跑了。这为此后大宗家部队的突围扫清了障碍。
  陵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党组织派赵振德到神头一带做开辟二区的工作,任二区助理。一次,赵振德在与一民团谈判归来途经李家塔子沟时,被日军巡逻小队发现。他刚爬上沟,一个鬼子撵上来,他装疯带傻地和这个鬼子纠缠在一起,左手一刀向鬼子刺去,右手迅速向沟里投出一颗手榴弹。趁敌人惊魂未定,他一路小跑凫水越河回到了区政府住地。后来从李家塔子传来消息说:他在沟上刺死鬼子1人,在沟内炸死炸伤鬼子、伪军5人!
  1940年夏,赵振德奉命到新开辟的根据地三区工作。7月1日上午,他带5人工作队在郑家寨以南谷家冯又学的场院屋里开会。会刚开始,一队鬼子及汉奸破门而入,假装铡草实是放哨的马梆子和小姚还没来得及发暗号就被鬼子押进了草棚里。随即,日伪军把开会的场院屋包围起来。开始先是一个鬼子咿哩哇啦地喊:“‘武疯子’的,你的快快地投降的! ”接着是一阵从屋里发出的枪声,一个鬼子应声倒下。“不怕死的就来,八路军誓死不投降!”赵振德在屋里高喊。几个鬼子试图破门而入,都被打死打伤在窗下、门边。这时,日本军官和一个头戴礼帽的汉奸嘀咕了几句。鬼子朝场院屋里丢了几颗手榴弹,随着爆炸的烟雾,几个鬼子像疯狗一样窜进屋内,拖出5个被炸得满身是血已经昏迷的人。不大一会儿,赵振德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纵然腰部咕咕冒血,脸上也血肉模糊,但他还是坚持站在鬼子和汉奸面前!几个鬼子对他连踢带踹,他愣是不低头不弯腰,两眼瞪着面前如狼似虎的敌人。这时,那个头戴礼帽的汉奸指挥两个伪军把铡刀抬到了赵振德跟前。
  鬼子军官走到赵振德面前,竖着大拇指说:“‘武疯子’,你的大大的,你投降我们的,会做大官的! ”
  赵振德鼓一鼓嘴,忽地喷了鬼子一脸血水!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不投降,你们的都被杀头的! ”鬼子擦着脸上的血水气急败坏地说。
  赵振德大声说道:“他们都是老百姓,是我叫他们来的。我是八路军,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们对我来吧! ”
  鬼子军官一甩头,几个汉奸狠狠地把赵振德按在铡刀下……赵振德虽然身首异处,但还是愤怒地瞪着日本鬼子和汉奸。
  赵振德牺牲后遭受了惨不忍睹的摧残。亲人在往家运送尸体的途中,又被丧心病狂的陵县县城的鬼子把头劫持而去,到处示众,摧残了40多天。等家人把头赎回来后已变得面目全非。
  赵振德的头和身躯合葬的那天,县长吴匡五闻讯,当天晚上为他开了追悼会。他强忍着悲痛说:“……凡是振德同志战斗、工作过的地方,人们都称颂他为‘武疯子’。说他‘武’,是因为他弹无虚发,敌人望而生畏;说他‘疯’,是因为他有一股无所畏惧、无法阻挡的拼劲,他讲的革命道理令老百姓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绝不辜负先烈的期望,化悲痛为力量,彻底打败日本侵略者,为创造中华民族的美好未来而奋斗! ”吴匡五在花圈的挽联上手书“抗日民族英烈赵振德同志永垂不朽! ”落款是“陵县抗日民主政府”。
  赵振德的家人在党组织及乡邻、亲戚的帮助下幸存下来。在他的影响下,母亲及妻子也成了坚定的革命者,曾被捕被审讯多次遭受皮肉之苦,但不折不挠,显示出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节。其子赵明华,中共党员,山东师范大学聊城分院中文系毕业后,先后在陵县第五中学、教师进修学校从事教育工作。他继承先父遗志,兢兢业业,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曾荣获曾宪梓教育基金奖和全国优秀教师、山东省优秀园丁等多项荣誉称号。其孙赵永祥,中共党员,现为陵城区纪委监委派驻五组书记,多年来,恪尽职守、任劳任怨、秉公办事,是陵城区纪检监察系统的优秀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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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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