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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椹浸染的童年

  殷建成
  在我的故乡,桑椹曾是儿时随手可摘的美味,是染黑的小手和家人的嗔怪,也是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读到“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时的欣喜。
  初夏时节,桑椹树开始焕发生机,浓密的绿叶郁郁葱葱,织成一柄柄绿伞。桑椹初生是青色的,紧绷绷的,像一条条柳穗儿,攀附在一片片叶子之间。麦香味儿的阳光给桑椹涂上鲜红的胭脂,桑椹由青变红,最后变成黑色,压弯了桑枝,圆嘟嘟、亮晶晶的,散发出淡淡清香,诱惑着人们的味蕾。
  “小娃儿,吃桑椹儿,吃出满脸红胡子。”从我记事起,在桑椹红的时候,大人们总会唱起这首童谣。那时,故乡的小河旁长着许多桑椹树,有些树已经在这里生长了数十年。
  小时候,桑椹就是浅夏时最好的水果。每年的五月份是桑椹成熟的季节,初夏的暖风吹拂,新长出的桑叶翠绿欲滴,随风轻摇,桑叶下是那三五成聚的桑椹,在风中微微摆动,很是诱人。
  那时候放学早,我和小伙伴们顾不上做作业,就奔跑着来到村后小河旁的桑树下。够得着的地方早就被摘光了,够不着的就自制工具,用铁丝或者镰刀做成钩子绑在竹竿上,伸向桑树枝条,轻轻一勾,缀满了果实的枝条便垂落下来。树下的小伙伴仰起头,伸出双手飞快接住,小心地摘下紫黑色的桑椹,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咬一口鲜美多汁,爽甜可口。
  几个小伙伴会爬树,他们常常骑在树枝上,把采摘的桑椹往下丢,树下的人用衣服接住。树上树下,大家吃着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嘴满手都是紫黑的,把宁静的初夏渲染得热闹无比。
  有的小伙伴还摘上一衣兜带回去,回家后衣服都染了色,就像从染坊出来一样,自然少不了大人的责备,但依然无法抵挡甜美桑椹的诱惑。
  长大后,我离开了故乡,就很少吃到桑椹了,即使是回到故乡,桑树也不再那么多见了。
  又是一个桑椹红了的时节,唤醒了我多少美好的回忆,撩拨起我一片浓浓的乡思……半个世纪过去了,曾经年少时的小伙伴,如今已两鬓白发,禁不住回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那些被桑椹浸染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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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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