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没拉，寒意从窗缝里丝丝渗进来。
　　他倚在客厅的沙发上，懒得去开灯，也懒得去拉窗帘，桌上的饭菜早凉了，妻子却还没回来。
　　他在外市的一家医院工作，过春节赶了回来。而妻子在本地的人民医院上班，是普外科的护士长，平时加班是常有的事。夫妻俩平时相处的时间，远没有跟病人相处的时间多。每年春节，是难得的团聚日。
　　他几次拨打她的手机，都显示关机。他怀着焦躁不安的心情，钻进了被窝。
　　半夜，他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知道是她回来了。他问：“吃饭了吗？ ”
　　妻子答：“在医院食堂吃过了。 ”“你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打你电话也关机……”“开会呀，紧急会议。 ”妻子说，“对不起啊，手机没电了。 ”
　　妻子犹豫了一刹那，接着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
　　他说：“我也有个事想跟你说。 ”“那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他说。“我报名参加了支援武汉的医疗队，你不会怪我吧？ ”妻子说，“今晚院里开了动员会，明天上午就走了。 ”
　　他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妻子停顿了一下就问他，“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呀？ ”“其实我也报名参加了，明天上午归队，下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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