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拍摄间隙,李振忠为演员查体。
2004年2月,为了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中国中央电视台合拍的电视连续剧 《八路军》摄制组开进河北省怀来县天漠地区拍摄工作室。当时,摄制组兵分两路,一路为文戏摄制组,一路为武戏摄制组。
适逢隆冬时节,地处荒野,在零下20度的气温下工作,加之武戏剧组拍摄的大多为战争场面,打斗、格杀等动作镜头多,经常发生演员受伤情况,为保证剧组人员的安全,八一电影制片厂决定就近在部队中借用一名医术精湛的军医来剧组当保健医生,负责演员们的医护和保健工作。经过层层选拔,来自解放军66081部队的李振忠光荣入选。
时年30岁的李振忠,1995年12月从山东禹城市参军,来到河北省某陆军部队。由于入伍前曾在禹城市卫生学校学习3年,有一定医学基础,他被安排到野战军某师医院。被剧组选中前的9年时间里,他先后到河北省怀来县人民医院和北京军区第251医院进修学习,熟练掌握了针灸按摩、口腔病防治和紧急救护等医术,成为医院的业务骨干。
接到通知的时候,李振忠高兴得不得了。作为一名军人,他最爱看战争题材的电影和电视剧,对剧中那些硝烟弥漫的战争场面是如何拍摄出来的,更是充满了好奇, “这下可好了,在拍摄现场工作,既能见到那些名角儿,又能亲眼目睹 ‘战场’上的激烈厮杀”。到剧组报到后,他被安排到朱时茂的弟弟、外联制片朱时春房间,白天去拍摄现场,晚上回宾馆休息。
开始的时候,李振忠本以为在剧组会没事干,无非就是在拍摄现场呆着看热闹。可是,以后陆陆续续发生的突发事件,使他终于明白:不干哪行,不知哪行的难处。一次,剧组在山西黎城拍摄时,副摄影师孙满良突然瘫在了地上,片场顿时一阵混乱。 “可能是太疲劳,累得休克了,叫他在地上躺一会儿可能就好了!”可是,李振忠在冷静地为其诊断后,果断地说: “是心梗,得火速送医院抢救!”说完,他与现场工作人员轻轻将患者抬上车,向附近医院驶去。由于李振忠诊断准确,病人得到及时抢救,病情稍缓后,李振忠又建议将孙满良转到长治市和平医院治疗,并成功实施了心脏支架介入手术。当孙满良出院后,专门打电话给李振忠表示感谢: “老弟啊,要不是你诊断及时、准确,我当时就真的牺牲在现场了!”
有了这次 “历险”,以后的日子里,李振忠工作起来更加专注了。考虑到恶劣的工作环境会导致剧组人员身体抵抗力下降,突发性和季节性的多发病时有发生,李振忠就在现场建起一个 “临时医务所”。因为平时神经绷得太紧,责任心太强,李振忠也曾闹过笑话。一次在拍摄八路军战士炸坦克的镜头时,一名战士点燃炸药包后,刚跳到一边,炸药包就 “轰”地一声爆炸了。那名战士浑身鲜血倒在了乱石中。导演刚喊 “停”,李振忠便一步跨过去,抱着那个战士大喊: “小同志,小同志,你醒醒!”小战士突然睁开眼,站了起来,脱下满身弹孔和鲜血的上衣说: “我没事,你看,我用手一按袖子里的按钮,藏在胸前的色袋就炸开,把衣服也炸开几个口子。哈哈,你还没见过吧?”一句话,把李振忠弄了个大红脸。
在摄制组呆的时间长了,李振忠弄明白好多原来电影和电视里看不懂的奥秘:那些喷着火舌的机枪,其实是没有弹头的子弹,弹壳内只有火药;八路军跟鬼子拼刺刀的时候,眼看着刺刀捅进了鬼子胸膛,其实枪刺是伸缩的…… “挺有意思,啥时候咱也能上上镜头,过把演员瘾啊!”李振忠没事的时候经常这么想。机会终于来了,那天籍贯为山东省陵县的副导演滕易见李振忠在现场看得入神,便笑着走过来对李振忠说: “小老乡,想不想挣点钱花花啊?”李振忠不解地问: “我一个保健医,能挣啥钱?”滕易说: “我这里缺个日本少将的扮演者,你来试一试,要是行,摄制完镜头晚上你就到剧组领酬金!”能过把演员瘾,这下可把李振忠乐坏了。他赶紧按照剧组要求,换上了日本军装。滕易一瞧,高兴地说: “还别说,小老乡还真像个小日本呢!”
后来, 《八路军》在全国上映的时候,战友们奇怪地问: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日本话了?瞧你演的那个日本少将,叽哩哇啦地满嘴日语!”李振忠笑着解释道: “其实当时我说的全是汉语,后期制作的时候给配上了日语!”
有了第一次上镜的成功经历,李振忠此后便成了导演们眼里的 “壮丁”,只要群众演员不够用,随时他就会被拉进演员队伍。在整个摄制组拍摄过程中,他今天当小鬼子,明天就变成了八路军警卫员,有时候也扮演被日本兵追赶的老百姓,先后上镜30多次,真正过足了演员瘾。
2005年3月底,电视连续剧 《八路军》杀青,李振忠也光荣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到原部队。回想一年在剧组的日子,他忘不了自己跟摄制组的同志每天早出晚归,一起搬运摄影器材、灯光设备和道具,忘不了每天回到驻地后指导剧组人员进行卫生防病,为剧组伤病人员清洗衣服、打饭和输液的情景,更忘不了自己作为一名临时群众演员面对镜头的一幕幕。2005年3月26日,八一电影制片厂和中央电视台电视连续剧 《八路军》摄制组联合给李振忠所在的部队写来感谢信,称赞李振忠为当代的活雷锋、新时代的白求恩。□王磊董 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