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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前线的声音
——我市驻绵阳援川前线指挥部工作札记
  有惊无险
  7月1日,前线指负责人带领我们几名技术员和工作人员,赴援建点白什乡安排白什小学的过渡性活动板房建设。由于从北川通往白什的公路被塌方封堵,半年以后才能修复,我们只能绕道江油、平武、松潘、茂县,全程680多公里,且多是山道险路。虽然省前线指挥部为了安全起见不同意前往,但为了不误9月1日学生复课,尽好德州人民的援建责任,我们决定冒险前去安排。一路不断看到断裂的桥梁、塌陷的路段和震坏的房屋,特别是平武、茂县一带,灾情尤为严重,多处山体滑坡,不时有石头滚下。这儿的山体不少是泥土、碎石构成,遇到地震和降雨很容易出现塌方滑坡。我们在行驶途中遇到险段必须有一个人目不转睛地向山上看,一旦有险情要立即停车。有些险段,当地在两端设有观察哨,并准备了清道机械,以保证道路安全畅通。司机是我们在当地找的,我们的司机对这种山道大多不适应。司机给我们说路上不要系安全带,遇到险情开门就跑。我印象很深的是,在一个地方司机突然停车,我们正纳闷,忽然从前面山上滚落一批碎石。我们庆幸选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司机师傅。在松潘住了一个晚上,这段路程总计走了14个小时。
  灾重惊心
  白什乡位于北川县城的西北方向,方圆115平方公里,森林面积10万余亩,辖7个行政村、39个村民小组和一个社区居委会,总户数919户、3517口人,其中少数民族人口3113人,羌族占80%以上。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白天虽然很热,但晚上睡觉还要盖被子。若不是地震,真是一处休闲观赏的好去处。“5·12”大地震后,白什乡联系一度与外界彻底隔绝,一段时间的救灾物资全部靠空投,所幸当地无一人死亡。全乡房屋受损3404间,其中重损653间;小学校舍全部成为危房,估算整个损失达2亿多元。为走访一个重灾户,我们乘车上山,司机常年在山里开车,车在不到3米宽的盘山土道上开得很快,路旁就是几十米、上百米的悬崖,有一处塌陷路段,外车轮几乎一半是悬空的,车上的人谁也不敢旁视。
  鸡鸣狗叫
  大震之后余震不断,累计已达一万几千次。这里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不再把余震当回事。有一次乡政府开全体干部会,忽然有余震,人们没有一个动的。一会儿又有余震,党委书记让与会人员赶快下楼,但走到楼梯不震了,大家又自觉地回到会议室。在白什乡经常看到这种现象,每次震前狗先叫,而后地下隆隆作响,接着就会出现地震。住在白什乡的第二个晚上,半夜醒来,忽闻狗吠声,且又听到远处鸡叫,我倾耳细听,果然地下有隆隆的声音,好像一辆汽车通过,接着一阵地颤。好在我们睡在帐篷里,不用担心,一会儿又睡着了。
  特殊思念
  这次地震,震中虽然在汶川,但北川灾情最重,居住在县城的家庭完好的不多,不少甚至全家遇难。白什乡乡长董卓楷今年33岁,是一位很有作为的青年干部。我们到白什乡后,就听说董乡长彻底戒酒,戒酒的原因令人感动。地震当天,董乡长在乡政府全力指挥抗震救灾。外界联系当时全部中断,在北川县城的妻子、儿子音讯皆无。董乡长想起自己的妻子、儿子每次来电话都要嘱咐他少喝酒,故而暗下决心,如果妻儿遭遇不测,将终生戒酒。没想到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儿子遇难,妻子到现在未见到遗体。得到确切的消息后,董乡长依然顽强地坚持在第一线,白天指挥抗震救灾,晚上独自在帐篷里流泪。震后第八天,他才在大家的催促下,乘直升机回北川,但也只是在上空看了看,第二天又搭乘救灾物资的运输车回到白什乡。在谈到以戒酒作为特殊的思念时,董乡长说,现在只要一见到酒就会想起妻儿,干脆把酒戒掉,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不再为我担心。
  勇往直前
  在白什乡驻扎着昆明军区某部七连的官兵,他们是在地震后第三天赶到的。当时白什乡通讯中断,情况不明,七连下午7点接到命令,必须在次日上午10点前无条件赶到白什乡。连长姓邵,是一位只有28岁的小伙子。接到命令后,他在全连挑选了9名强壮的战士作为先头部队,由自己亲自带领,每人只带3瓶矿泉水和少量熟食,从北川县城翻山越岭向白什进发。当时天下大雨,夜晚漆黑,走到情况不明处,先由一名战士前去查看,投石问路,而后再小心通过,硬是提前3个小时到达指定地点,其余战士也于10点前准时到达,有的战士几乎是爬着进到白什。受灾群众看到解放军冒雨前来,无不热泪盈眶。
  乡亲情深
  在地震灾区,到处可以看到“灾区人民感谢您”、 “灾区人民向您致敬”等标语。这些不止是口号,更是实实在在的行动,越是到重灾区,体会越明显。我们在白什乡,小学生一见到我们就要站在路旁行队礼,老乡们主动送菜送物。我们的一位防疫队员在集上买了一只鸡,群众说什么也不要钱。我们援建的白什小学,靠近水沟的一面需要预算外增加300多立方的石头护坡,承包商立刻主动负担。有一次,我们到白什乡上方的青片乡参观已建好的一所板房小学,临近中午,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小店吃饭,老板非常热情,炖了两盆芸豆和土豆,炖了腊肉、牦牛肉,还拿出了自己调制的蜜酒,我们吃得非常可口,没想到最后老板坚决不让结账。我们上车后,从车窗缝中扔下500元钱,回头看看,老板满脸的不高兴。淳朴、善良、热情、平凡,这就是灾区人民给我们的印象。
  羌寨启示
  我市负责援建的白什乡地质构造复杂,经常出现泥石流和山体滑坡。2006年12月28日,这里曾出现一次350多万立方的大型山体滑坡,在四川省境内属历史之最,掩埋了几十户人家的住宅,幸亏当时有落石前兆,群众全部迁出,无人伤亡。这次地震,白什乡自然是重灾区之一,但境内没有出现一起死亡。这种现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经过调查发现,这里多是羌族群众,一直沿用羌寨的建筑风格。房屋靠山而建,木头做骨架,有一面用木头支撑做基础形成楼状,下面喂牲畜,上面住人,当地称为“吊角楼”。地震后,这里的房屋虽然大部分受损,但由于以木结构为主,损而不倒,有的即使房屋悬空也未倒塌。我们应该从这次汶川大地震中吸取经验,那就是要在建筑结构上改进提高,特别是在地震多发区,一定要体现预防为主,尽量减轻地震给人们生命财产带来的危害。(德州市驻绵阳援川前线指挥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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