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徐茂林在乐陵味博会开幕式上致辞
1971年,徐茂林(右)与战友一起印刷简报
徐茂林山水画作品
徐茂林为本报题词
个人简介
徐茂林,1948年9月生于乐陵杨安镇双庙白村。 1968年3月入伍,在高炮61师先后任战士、班长、宣传股文书、司务长、师后勤部财务科助理。 1978年调北京军区后勤部财务部,先后任助理员、副处长、处长,1993年任北京军区审计局副局长,1995年任局长。入伍以来多次被嘉奖,两次荣立三等功,所在单位曾被评为“全军审计工作先进单位”。对绘画、诗歌、散文、评论、杂文、摄影均有涉猎,在各大报刊发表绘画及文学作品百余幅(篇),出版过诗集《鹅卵石的心声》、画集《徐茂林硬笔画选》。
审计,一项独立性经济监督活动;绘画,一种由线条和色彩创造的艺术;文学,则旨在用语言文字反映客观现实及作者内心世界。把它们摆在一起,按理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然而,在徐茂林身上,记者却看到三者的交织融会,分外和谐。
从军35年,徐茂林心中有规矩、工作讲方法,堂堂正正、兢兢业业,在审计岗位上干得有声有色,为优化军费使用、促进廉政建军贡献了力量。而打小时候起,绘画和文学就是徐茂林的最大乐趣,多年来他用笔塑造精神家园,将人生装扮得缤纷而厚重。
“你从德州过来很辛苦,就别往我这边跑了,找一个离你近的地方,加微信给我发个定位,我开车过去,老头我会用导航。 ”致电约定采访地点时,徐老中气十足的话语传来,威严却饱含关切,同时又令人好奇:这不像是记者印象中的部队老领导,倒像一位可爱的邻家长者。
10月31日下午,记者见到了徐老,眼前的他既有军人的威严,又有诗人的洒脱。一下午采访下来,记者仿若听过一堂人生课。
“经历过多大的挫折,就能有多大的收获”
每一个活得精彩、豁达的人,大概都经历过挫折的磨炼。
1948年9月,徐茂林出生在乐陵杨安镇双庙白村。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贫穷笼罩着大地,村子里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无不渴望靠努力改变命运,徐茂林即是其中一员。 1963年他参加中考,原本报考了天津铁路工程学校,但在体检中却被校医误诊为不合格,上学的梦想就此终结。后经热心的校长推荐到杨安镇拖拉机站工作。
1965年冬季征兵时,徐茂林满怀信心与憧憬,立志到部队中发挥光和热,却有人以父亲有“历史污点”为借口“告发”,导致他未能通过政审。直到1968年2月,他才得以踏入军营,成为一名战士。
不曾想,到了入党提干的关口,徐茂林又在政审上栽了跟头。一件莫须有的“标语事件”,莫名其妙地将这位热血青年牵扯其中。愤懑与失望压在徐茂林肩头,他在坚毅中忘我工作,在沉默中期待光明,用热血书写忠诚。后来,师政委向上级汇报:这个同志已经考验了多年,没有任何问题!徐茂林眼前的阴霾终于散去。
陪徐茂林走出那些痛苦时光的,除了领导与战友的信赖,绘画和文学的熏陶,还有母亲的谆谆教诲。她常常说:“孩子你要沉住气,要向前看,人生不会总是阴天。做人要学会宽容,不要一味地怨恨那些人,这不是他们个人的错误。 ”
随着年龄渐长,再回忆起那段时光,徐茂林是欣慰的:“经历过多大的挫折,就能有多大的收获,这是很公平的。母亲讲的道理我从未忘过,所以我活得比较乐观、豁达、阳光。
“艺术创作能让人有更好的心态”
对绘画和文学,徐茂林是真心喜爱,这一点可以追溯到童年。
父亲是位木匠,也有着剪花裱糊的手艺,或许受此影响,徐茂林打小就喜欢写写画画。他习惯于把平时见到的花草虫鱼等画在门上、墙上、地上,略显稚嫩的图画却让乡亲们屡屡称赞。到后来,乡亲家里遇到红白喜事,也会请他去画画写写;他读初中一年级时写的作文,曾被老师拿到三年级当作范文。
在杨安镇拖拉机站工作的4年中,徐茂林的特长更是引人注目,他写的标语、画的漫画别具一格,令人称道。 1968年进入部队后,他被分配到汽车队,兼职做了文书,他创作的黑板报在全团小有名气。不久,他被团宣传股长期借调,投入到刻钢板、出简报、画幻灯片、写标语、布置会场等工作中,使他的爱好与特长有了更好的发挥平台,才华得以充分施展。
后来,徐茂林从事的专业与绘画、文学渐行渐远,但他的热爱与热情却丝毫未减。工作之余,他不打扑克、不下象棋、不搓麻将、不近歌舞,而是挥笔塑造精神世界。
1971年,《石家庄日报》首次发表徐茂林的一幅美术作品。自此,他在艺术道路上探索不止,曾自创了竹笔画、针笔画、树枝笔画、草杆笔画等绘画技艺,主攻国画山水,兼修诗歌、散文、评论、杂文、摄影。其间,他有百余幅(篇)作品曾先后刊发在30余家媒体上,还出版了诗集《鹅卵石的心声》、画集《徐茂林硬笔画选》,在军内外引起反响。迟浩田、李金华、侯一民、孙轶青、邵华泽等著名人士曾题词、赠言予以鼓励、祝贺。
谈及绘画和文学的影响,徐茂林表示:“艺术创作能使人深遂、坦荡和敏锐,带领我们亲近自然、感悟人生,能让人以平和的心态看待世界。 ”
在身边亲朋同事眼中,徐茂林是个“活明白了的人”。正因如此,他把绘画和文学作为个人的精神寄托与生活乐园,而不是追逐名利的手段。他不善投机取巧,更讨厌沽名钓誉,很多友人曾邀请或劝说他加入各类协会,都被他婉言谢绝,跟随本心创作才是他想要的状态。
身边人大都喜欢和徐茂林交流,他有时春风化雨,有时声色俱厉,但无一不是推心置腹,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使人茅塞顿开。徐茂林则认为,与之交流的每一位朋友都是他“不花学费的老师”。
“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要尽力把事做到极致”
1972年,提干后的徐茂林换了新岗位——连队司务长。很多人觉得这一职位等同于炊事班长,其实不然。不仅是伙食,连队的大小财务事项,都归司务长负责,是名副其实的“小钱袋子”。
徐茂林的爱好是艺术创作,但他深知“个人去向要服从大局”,本着“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要尽力把事做到极致”的信念,他俯下身子在新岗位上努力耕耘。半年之后,师部财务科领导到各连队检查工作,发现徐茂林整理的账簿、报表格外简洁清晰,让枯燥的数字充满了艺术美。领导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能埋没,于是把他调到了师部财务科。
在更高的平台上,徐茂林得到更多学习的机会,对财务工作有了新的认识,他以更认真的态度,记好每一笔账,算准每一笔钱。
1978年的一天,总后勤部与北京军区财务部门首长到各师部突击检查,由于财务科科长出差在外,徐茂林“临危受命”担负起迎检任务。看到徐茂林对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账簿报表都做得细致严谨,首长当即拍板决定,把他调去北京军区后勤部财务部。助理员、副处长、处长——一步一步,一位部队财务系统的实干精英在成长。
“心中有规矩,所以更自由”
凭借多年来在财务岗位上的取得的成绩,1993年,徐茂林任北京军区审计局副局长,2年后任局长。
如果财务部门是“钱袋子”的支配者,审计部门就是“钱袋子”的监督者。做好这项工作,要舍得动脑子、多流汗,更要意志坚定,经得住诱惑,敢啃“硬骨头”。
据不完全统计,“九五”期间,北京军区各级共审计出包工程项目1000余个,审减额达几亿元。在当时这是一笔巨款,若用于军事,可购置近200枚萨姆Ⅱ型地空导弹。更重要的是,这项工作既保证了国防工程的施工质量,又堵住了军费开支漏洞,促进了军队廉政建设。由于成绩突出,北京军区审计局获得“九五”期间全军审计工作先进单位,《中国审计报》先后3次对此进行长篇报道。
工作之余,徐茂林潜心钻研,累计编写发表审计专业学术论文、著作达200多万字。
2003年,徐茂林从局长的位置上退休,有人劝他“何不想法再进一步”,甚至建议他“走走关系跑跑门路”。徐茂林却不为所动,他说:“我心中有规矩,所以更自由,这种事坚决不能做。 ”
退休后的徐茂林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文艺创作中,还曾被两家大型会计师事务聘请为文化顾问。当下的他,“笔为犂锄纸为田,醉入丹青泼云烟,山清水秀任我游,三尺陋室自陶然。 ”
与徐茂林共过事的战友说他是一位好班长、好兄长、好师长,跟着他心里踏实、干得痛快。晚辈都会尊称徐茂林为“徐老”,而他却自称“老头”,他喜欢和年轻人交往,因为可以“减少自身的暮气,感染年轻人的朝气”。年近古稀的他乐于接触新鲜事物,能熟练使用电脑、微信、导航,他努力捕捉生活里的每一个音符,谱成人生的交响曲。
“我的血液里有马颊河的水,身体里有枣树的筋骨”
虽离乡多年,但徐茂林与家乡的感情十分深厚。他说:“家乡是回头时永远可以看见的地方,她养育了我、培养了我,也能包容我、接纳我。是家乡赐予了我这样的秉性与品格,我的血液里有马颊河的水,身体里有枣树的筋骨。 ”
乡音不改,乡情不断,对故乡的思念,在徐茂林心里总是挥之不去。他把这种情感写进诗里:“思绪中我仿佛又回到了故乡,石磨木桶草帽,辘轳水斗井旁,桃园枣林蜂鸣,杨柳芦苇池塘,还有野菜瓜豆榆叶,土灶铁锅的饭香,都让我触摸着老家的脊梁。 ”
乐陵杨安镇有一处调味品博物馆,很少有人注意到,牌匾上“杨安镇调味品博物馆”几个大字,就出自徐茂林之手。“乐陵文化中有很多闪光的东西,值得挖掘与弘扬。”每当家乡有活动找到徐茂林,他总是欣然应允,老乡有什么事需要找他解决,他亦是尽己所能,他愿意为家乡“抬轿子”“搭梯子”,走到哪里,就把枣乡精神带到哪里。
采访的最后,徐茂林欣然题词:“乡土是我的思念,乡情是我的依恋。那是一片热土,祈福一生不断。高歌枣园,游子心愿。 ”浓烈乡情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