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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新韵吟齐河
  每个喜欢写作的人,绝大多数喜欢写自己的故乡。我也不例外。我曾以散文的形式,写过多篇赞美故乡齐河的文字,算起来也有数十篇吧。近几年,我则想用古体诗词的形式,旧瓶装新酒,来写一写自己对家乡的所感、所思、所悟。但是,我又不想被古体诗词严格的格律束缚自己的表达,于是,在每每用旧体诗词的形式写作的时候,我一再申明“押新韵,不计平仄”。比如,我写的《故乡齐河吟》,是五言古体诗的形式,用的却是新韵脚:
  故乡齐河吟(五古)
  齐鲁多名邑,今日有齐河。
  沿黄愈百里,平畴展沃野。
  交通任纵横,工业壮声色。
  游者人如织,美景堪称多。
  齐城接泉城,大桥跨黄河。
  年年百强县,岁岁谱新歌。
  “邑”是古时县的别称,“名邑”即名县。齐鲁大地是文化底蕴丰厚之域,名县众多,而齐河跻身齐鲁名县之列,尤其是进入全国百强,则是近十来年的事。这首诗选取了齐河的地域、交通、工业、旅游等具有特色的内容,对家乡发出了由衷的赞美。从形式上说,是古体的五言诗,但为了把选取的内容表达到位,就超出了八句;我知道,即使是八句,也不是严格的五言律诗。但是它也不是纯粹的打油诗(顺口溜),从视觉上及读起来,都有古体诗的味道。所用的韵脚,是现在汉语普通话汉字的韵母,是谓“新声韵”。诚然,现在用新声韵写古体诗也有争论,但已经进入了试验阶段,逐渐被承认。我们也不妨一试。
  位于齐河城南的大清河景区,是近几年齐河文化惠民工程的大手笔,使齐河人有了足以夸耀的休闲娱乐之地。作为齐河人,我也欣喜非常。景区刚刚建成时,我就想用最简约的语言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受。于是,就即兴填了一首词,如下:
  沁园春·齐河大清河景区
  齐城之南,风光乍现,十里画卷。览一泓清流,蜿蜒萦回;两岸嘉卉,争奇斗艳。廊塔亭桥,举目皆景,人文荟萃堪流连。逢佳日,看游者如织,乱花迷眼。
  齐右文脉绵绵,阅骚人历朝留诗篇。有晏子故事,绵驹歌讴;朱锐八景,秋岩诗卷。康乾南巡,驻跸齐邑,诗载方志吐心言。看今朝,吾辈再秉笔,续写新篇。
  这首词,上阕写景,下阕写史。写景自然是写今日大清河之美景;写史则是选取了几个自己认为齐河最具代表性并且有人文内涵的历史人物,包括晏子、绵驹、朱锐、郝秋岩、清康熙和乾隆二帝。对于晏子,现在新建了晏婴祠,齐河人都知道。绵驹在历史上早于晏子,是著名的歌唱家和诗人,被誉为“音神”,方志说齐河是绵驹故里,传说《诗经》中的“齐风”有多篇出自绵驹。朱锐是明朝时的齐河人,是有名的孝子,也是官员和诗人,“齐城八景”就是朱锐首先提出并逐一赋诗加以描绘的。郝秋岩是清末齐河的著名女诗人,当时被誉为“山东第一才女”,前几年我县专门编辑出版了《郝秋岩志》。康熙、乾隆二位清朝的君王,是公认的“明君”,二位清帝在位期间多次南巡时,路过或驻跸齐河并留下诗篇。这首词,上阙写景,重在写感觉和感受;下阙写史,重在言志。最后归结为我们今天的齐河人,应当为齐河的发展续写新的篇章,即“看今朝,吾辈再秉笔,续写新篇。 ”下阙开头“齐右”一词,是指齐河在历史上所处的方位。现代人面北分左右,即上北、下南,左西 、右东;中国的古人正好与我们现代的说法相反:面南而分左右,即左东,右西。我们常见古籍上说“山东”为“山左”、“海右”,是指山东在太行山东面,黄海的西面。齐河古时位于齐国西部,因而被称为“齐右”。《孟子》中有“绵驹居高唐而齐右善歌”之语,就是指古时齐河这一地域。用“齐右”而不直接用“齐河”之名,是为了避免用语的直白。仅此而已。
  上面说到,明朝齐河人朱锐首先提出“齐城八景”。齐城,即位于黄河边的齐河老城。仔细论起来,“齐城八景”的说法并不十分准确,因为八景中的最后一景“隐城蜃气”并不在齐河老城附近,而在距老县城以北二十多华里的柳杭店村附近(确切地说此奇景在柳杭店村西旷野中)。所以应当称作“齐河八景”。朱锐提出齐河八景之后,得到了后人的广泛认可,明、清至民国时期齐河县文人雅士和在齐河驻足过的各方文人骚客,先后都依照朱锐的八景诗题赋诗。从民国年间编纂的《齐河县志》上来看,这些写齐河八景的人,也都按照朱锐诗的形式,以七律来写。如今,县里在新建成的大清河景区南部勒石镌文,恢复了旧时“齐河八景”之名。于是,我想借古人的题目,抒发今天的感受。先是用新诗的形式来写,写了一部分,感到不满意。于是,就改用古体五言绝句的形式,从不同视角,写自己今天对齐河八景的感受。写成之后,吟读了一下,觉得还有点味道。不揣浅陋,兹录于下:
新赋“齐河八景”泰山南峙岱宗入云端,耸立东南际。我辈有高标,时时可勉励。长岭东环凝望古邑东,长岭不复见。把卷旧方志,迤逦在心间。
济水左绕济水变大清,大清复黄河。波澜寄灵秀,无分清与浊。
文庙古槐文脉说绵长,古槐似虬龙。文庙已新建,古槐不复生。
官堤荫柳官堤世代有,杨柳仍依依。大桥凌空架,今朝称雄奇。
渔舟唱晚渔舟遁旧影,唱晚有新歌。而今清河畔,游人舞婆娑。
寒沙栖雁初冬黄河中,沙渚仍栖雁。点点似音符,梦里怀旧滩。
隐城蜃气
  邑北有奇景,雾中显远城。
  村人曰亲睹,余曾觅其踪。
  第一首写的是我对“泰山南峙”新的认识。泰山不在齐河境内,只是在齐河老县城南门外的河坝上可以眺望。原来老城南门上的两个大字就是“瞻岱”。如今城南新区从黄河大道进入齐河县城的第一座牌坊上也是“瞻岱”两个大字。为什么要把仅仅能看到的泰山作为齐河第一景呢?我对此有新的认识,这就是:泰山作为齐河人可以在自家门前看到的名山,它无意间就为齐河人树立了一个高大的目标,时时勉励齐河人,使齐河人永远有高远的追求。第二首写的是一点感慨:“长岭东环”的景观虽然今天看不到了,但是在翻阅旧的《齐河县志》时,我们仍然得知曾经有这么一景,它将永远存留在我们的心中。第三首也是写的对“济水左绕”这一景观的新认识:数千年的岁月演变,古老的济水先是改名为大清河,后来又被黄河所取代,成为今天的模样。但无论如何演变,几千年来,齐河这一片古老的土地,一直是有大河相伴;而大河之水,无论是清是浊,它都是有灵性的,因此,齐河才能被称之为“灵秀之地”。第四首至第八首也是从不同的视角写的:或写对文脉传承与毁坏的复杂心情(文庙古槐),或写一个景点之地的沧桑巨变(官堤荫柳),或写一个景致的新旧不同(渔舟唱晚),或写对一个旧景致的偶然发现(寒沙栖雁),或写对一处奇景的追踪(隐城蜃气)。为节省篇幅,恕不逐一展开叙述。
  用古体诗词的形式赞美自己的家乡,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新的尝试。用的是新声韵,喜欢传统诗词平水韵的人可能有不同看法,希望大家发表高见。我执意用新声韵,是因为多年的文学创作实践告诉我,文学的生命在于创新,面对新的时代,新的生活方式,无论小说、散文、新诗以及传统诗词,都应当有新的表达,即“笔墨当随时代”。特别是面对传统文化,应当考虑如何进行现代化转换,使其适应时下中华民族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的追求。古人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唐·刘禹锡)古人尚且有如此自觉,我们更不必因循守旧,不敢有新的探索。
  故乡齐河,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我们这些喜欢写作的人,敏感地体悟着故乡的脉动,无论采用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在我们的笔下,故乡永远是常写常新的。
□ 华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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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休闲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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