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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文老师们
  平原一中 霍艳芳
  教学楼每层楼道的墙壁上,都贴着一张不规则的纸片,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某位同学丢了钱包,希望有见到的同学能帮忙归还本人,正文下方写着“告示”二字,当老师的可能都有纠错的职业病吧,我觉得应该写“寻物启事”,然后下面才是正文写明自己要找的东西和本人联系方式。今天请教了语文老师,果然是用“告示”不恰当。我上学时是跟哪位语文老师学到的已经忘了,但我却把自己的语文老师们回忆了一遍,忽然想该写点什么纪念一下我的这些老师们。
  我小时候跟随母亲工作调动,五年在四个村上完小学,教过我的语文老师共有四个,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她)们当时的音容笑貌,老师们对我都很好,但我小学语文不怎么好,每天回到家在田字格上写作业很痛苦,有时困得睁不开眼还得写啊写,更头疼的是看图说话,经常搜肠刮肚的也写不够字数,倒是后来写作文不很犯难,只记得写了好多自己做各种好事不留名的伟大“红领巾”形象的记叙文。老师们都是民办教师,上课也没人用普通话,那时没有把棉花说成“棉(niang)花”已经很不错了。
  影响比较大的还应该说是我母亲,她也教过我一个学期的语文。我小时候是男孩子性格,母亲最犯难的是想让我文静一些,说不听的时候就打,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变化,依然是追打笑闹、爬树上房,倒是练就了一副好体格,上学期间都是班里的运动健将,运动会时的拿分主力。但我也有一大优点,就是晚上睡觉前能陪着母亲看书,她从年轻就有不看书睡不着的习惯,所以炕头或床头上从来不断书,娘俩点着煤油灯放在炕前椅子上,各自捧着书看,先是各种小人书、连环画,后来认字多了就看大书,《西游记》、《红楼梦》、《聊斋志异》等都是看过多遍的,《三国演义》和《水浒传》也尝试着读过,但读不进去就放弃了,至今这两部我也没有再读。同学们也知道我看的书比较多,上初中有一男生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看书看得太多了”?那意思是说我的思想比较复杂,我知道不是夸奖我。陪母亲一起读书的那几年真的让我的头脑丰富了许多,那时还不知这是语文阅读的一部分,但对以后的学习和成长影响还是蛮大的。
  让我发现语文之美的,是初中的第一位语文教师张老师,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就是典型的八十年代文学青年的形象,带着眼镜,留着背头,到底是在公社中学工作的老师,跟村里的民办教师就是不一样啊,他也是教过我的语文老师中长得最像语文老师的老师。印象最深刻的是刘老师朗诵《天上的街市》: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村里孩子只在“小喇叭”或收音机中听过的诗朗诵,被语文老师用浑厚的、字正腔圆的男中音深情款款、抑扬顿挫地读出来,那就是天籁之音。真美啊!跟读的时候,开始好多同学扭扭捏捏发不出声、也有的嗤嗤的偷笑,慢慢还是认认真真的红着脸由小声到大声朗诵起来。八十年代初期,乡下人封闭落后的封建脑袋瓜里还难以接受这样的知识分子形象吧,有很多关于张老师的流言蜚语也在师生里散播着,不明真相的我们,多是对老师敬而远之,到现在还能记得他那张有些郁郁寡欢的脸。不过从那开始,我也喜欢上了诗歌,报纸上余光中的《等你,在雨中》、《乡愁》被我剪贴下来收藏,后来又从喜欢席慕蓉的一首《七里香》开始四五年内买到了她当时所有的诗集。所以别人喜欢汪国真的时候,我真是嗤之以鼻的。
  让我知道语文需要积累的是对学生宽严相济的杜老师,也是教我时间最长的语文老师,别的同学都怕他,但我一直感觉他像父亲一样的对待我们。那是在初二了,他让我们写读书笔记,记忆犹新的是让我们看他女儿的那叫做《文学札记》的塑料皮的笔记本,还有扉页那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座右铭,现在看来就是高大上啊,于是我们班好多同学开始建立了自己的文学札记,记了些什么早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第一本笔记本上用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那句至理名言:“人,宝贵的东西是生命......”。
  初三的时候学《我的叔叔于勒》,在和我们一起分角色读课文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杜老师把“要不要我请你们吃牡蛎?”读成了“要不要你们请我吃牡蛎?”大家笑作一团。杜老师的严主要是学生管理,还记得复读那年,一天有一个男生迟到了,其实可能上课钟声刚过,男生大踏步地想冲进教室,被讲台上准备上课的杜老师一声喝住,站在门口不敢动弹,杜老师严肃地问“去哪了”?男生低着头说,“上厕所了”,老师追问,“上厕所这么长时间,啊?!”男生吭吭哧哧的回答:“大的......”毫无防备他回话的老师反而不知说什么啦,略沉吟一下“大的?大什么大,你个子大!坐下去吧!”唉,那一节课也没有人能听下去啊,好可爱的杜老师。
  复读一年,勉强考上了高中。遇到了刚上班的张老师教语文,学识渊博、青年才俊,毕竟是受过大学正规教育的,知道得多啊,开学第一课一篇《荷塘月色》讲了好几个课时,什么语言修辞、社会背景、作者心情、写景层次等等,才知道哪怕是一篇散文里都有这么多自己没读出来的深刻内容,当用近乎谦卑的心去读书的时候,我整个人安静了许多,世界也随之变得开阔起来。高中时不爱学习的学生里,一般男生看武侠,女生看琼瑶,我是都爱看,张贤亮、冯骥才等名家作品也读了不少,也奇怪,连泰戈尔的《飞鸟集》、《吉檀迦利》我也能看进去,还喜欢的不行,文学札记一本本的,自己配上插图。记不清那时候是喜欢泰戈尔的哪些诗文,上班后偶遇书店有泰戈尔等世界著名诗人的精装诗集,一狠心买下了,却没有看几次,到现在那七本书还在书橱里跟新的一样。也许就是那个年纪的那个心情使然,跟一帮朋友玩得投缘,偶尔还一起作诗,也不知荒废多少该用来学习的时间,可依然无比怀念!
  教我严谨努力的刘老师是最不像教语文的语文老师,又矮又胖又黑,凶神一般(原谅我吧),厉害起来吓得我们上课头都不敢抬,就是这样一个老头,也有可爱的一面,就是语言丰富直白。有一次上课让我起来改病句,因为没有想出更好的词代替,我把句中有毛病的词直接去掉了,结果他大发雷霆:“噢,你,就是你要是胃有毛病不去治病,直接就切下去呀!”醍醐灌顶,形象的让我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好长时间,作为语文课代表的我见了他老人家溜溜地贴墙边走,一遇到病句修改,先摸摸我的胃还在不在。还有一次,上自习需要字典回头给同学借,恰好被刘老师看见,哼了一声,用很不屑的眼角余光瞥我一下:“穿着毛料的衣裳,连个字典也舍不得买......”,为此,我被同学们当做笑谈了好久。
  1989年上大学,学了政治专业,没有了中文课,真觉得有些失落。后来德州著名诗人朱竹老师给我们上过两节课,只有两节。还记得他当堂命题让我们作诗然后自己读,我积极踊跃的起来读,受到了老师的表扬。朱先生那时候也就是50多岁吧,在我们眼里已经是老学究的模样了:头发稀疏花白,脸庞清瘦、声音有些沙哑颤抖,两节课都是坐着讲的。可能是对老师了解少,也许因为他不再去给我们上课,我再没积极主动去老师家多请教,多年后上网查过朱老先生的资料,才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多么好的学习机会,他是我最后一位语文老师。
  当年在学业上我不是老师们最好的学生,可能也不是他们的骄傲,但从老师们那里我承袭了一颗向善向美的心;时光飞逝,青春不再,但吾爱吾师的赤子情怀如陈年佳酿历久弥新,永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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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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