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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灭,音容长存
——怀念恩师夏忠平
  □夏显亮
  该是怎样的缘分,让我有幸成为您的学生?您教过我小学数学,教过我初中物理。记得我能唱的第一首歌《浏阳河》是您教的,我认识的第一个英文单词也是您教的。
  先生走了两年了,不常提起,何曾忘记。
  先生您知道吗?您一直是我们所有同学心中的男神,只是那时候还没有“男神”这个词。师母赠送我一本先生写的书,书名叫做《故园情愫》。当我知道这是先生在不能自理,手指不灵便的情况下,一字一句用心血敲打出来的文字,无论如何我要认真读读书中的每一篇文章,我不知道先生教了几十年物理,还能写出这么优美的文字,字里都是爱,书里都是情,书里有烟火流年,书里有人生沧桑。
  心中藏日月,笔下流清风。在先生的书里,我看到了明月楼台,青石黛瓦;看到了膝前承欢,举案齐眉;一缕清风,一轮明月,都是故乡十分景色;一份亲情,一份友情,都是先生十份情义。至此,我才知道文字也是有灵性的。心中的情,可以捂热冰冷的文字;心中的爱,可以温暖艰难的岁月。
  先生文学修养这么好,反而多次打电话和我探讨文学问题。看了先生的文章,好惭愧,那个时候,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和先生谈了很多浅见。相信先生一定会原谅我的愚鲁,因为我是您的学生,我知道,有哪位老师不原谅自己学生的?
  岁月斑驳了多少记忆,流年尘封了多少故事。而今,那些蛰伏心头多年的往事,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记得1988年,先生代表初中部,我代表中心校初中班参加了在高河举行的物理教研会。那天开会前,先生临时受命,要先生在会上做经验介绍,我正纳闷呢,这么短的时间准备,先生能行吗?先生只用了短短三十分钟就写好了提纲。像当年给我们上课一样,磁性的男中音铿锵有力,或理论、或实践,语言简练,逻辑性强,恰如先生做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那一刻,我为先生的精彩发言所折服,深深地感到做您的学生该多么自豪和荣幸!
  毋庸置疑,先生一定是最棒的!是您和其他几位恩师撑起了学校的那片天,没有您及其他几位恩师的辛勤劳动,怎么会有我们当年那么好的成绩。
  先生还记得吗?参加教研会那天,成林同学盛情邀请先生做客,我们一起在他家吃的晚饭。快三十年了,从没有忘记那夜的情景。那夜是我们师生谈的最多的一次,那一刻,我们既是师生,更像是朋友,谈生活,谈工作,谈我们在小市中学共同度过的那段艰难岁月。
  和您一样,我也教物理,一教就是几十年。几乎每届学生我都说起过您,说起您的工作责任感,说起您如何从严要求我们。
  先生您知道吗?我一直努力想做一位像您那样受人尊敬的好老师。教学中,我不敢懈怠,教学成绩自我感觉还行,时常想,如果和我的先生比如何?我能超过我的先生吗?相信先生不会责怪学生狂妄吧?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的标杆,我一直想超越它。我知道我的不足,我有先生那样激情,却缺少先生那样耐心,超越先生只是心中美好的愿望而已,看来今生注定不行。
  2004年,我女儿参加高考,先生多次打电话询问。当得知女儿以应届659分的高分录取中科大时,先生比我们还要激动。幸福其实很简单,一声祝福就可以温暖心灵,何况那是来自先生的祝福。
  感谢先生的关心!我能懂得这种关心!因为,我也是老师,我知道那是师生爱的延续,谁叫我们夫妻俩都是您的学生呢?有一个成语真好,“爱屋及乌”用在这里一定很贴切。
  这么好的先生终究还是走了,在疾病痛苦的折磨中走了。前年的六月三日是先生离开我们的日子。
  人生总是离不开相聚和别离。不经意间您就走散了,任凭怎样的眷恋,还是离开了,让我们心中徒留怀念,还有那戚戚的无奈。遗体告别那天,我们夫妻俩都去送了先生最后一程。看到先生已经脱了形的面容,心里好难受哦。这难道就是我那潇洒帅气的先生?是我那多才多艺的先生?妻子怎么也不能忍受心中的悲痛,泪洒棺前,我只觉心里堵堵的,鼻子酸酸的,当时的心情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才好。
  那天晚上,我在同学群谈起参加了先生遗体告别的事情,同学们批评我没有告诉他们,他们多想一起去送先生最后一程。是啊,我也恨我自己,咋就忘记和同学们说一声呢?那天,该是我最虚心的一天,我接受了所有同学的批评。“山高水长有尽时,唯我师恩日月长。 ”和先生相处的点点滴滴,怎么也不会忘记,一如云儿种在山里,鱼儿游在水里,先生却一直活在我们的记忆里。
  先生永远地走了,可先生的精神不灭,音容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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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 版:文化·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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